谁?
谁也有这种兴趣?谁选了同样的地点?!
我看了几眼,决定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理闲事,就专心搭好自己的营幕。
我躺下。
宽旷的景色令我神怡。
寂寞也是一种享受,恰到好处的孤寂令人反省自己的心。
将来结了婚儿孙满堂,就没有此类享受。
我用双臂作枕头,睡得很舒服。
天色还没有暗,下午五点,就看到天边的第一颗星。
我起了火,烧咖啡喝。
远处的“老忠心”喷泉嘶嘶作响,泉水跟着冒出来,喷得有十多米高。
我看着奇景,并不介意独自一人,如果没有好伴,还不如一个人乐得清静。
我叹口气。
前几年来到这里,小琪还在我的身边。
我烧滚水,做了咖啡.在铝质杯子里喝,象西部牛仔,一会儿肚子饿,就开罐豆子与香肠来吃。
嗯,尽量过原始的生活,把勾心斗角口至最低,多么愉快。过惯这种至真至诚的生活,不再高兴返回文明。
文明的恶性剧产品是虚伪欺诈。
难怪有两夫妻,一辈子住在阿拉斯加不出来,妻子在后园种菜,丈夫狩猎,孩子们在屋内做功课,一家子自给自足,根本不与外界接触。
对孩子无异是自私些,难能保证爱静的父母不生一群爱热闹的孩子,但我会考虑在我人生某一阶段内与妻子去到原野度假,选一个连电话都没有的地方。
我咕咕地笑。
也许妻子会耐不住寂寞而与我分手。
现代人已不懂如何独自消磨时间,非得借助科技不可。我扭响无线电,一个民歌手在唱:“噢——寂寞的心……”我随即扭熄。
虫鸣声清脆动人,看看月亮上来了。
如铜盘大,完整的、银白色的月亮,照得大地一片柔和,衬托着一天星斗以及巍峨的山石,一片奇景。
我长叹一声。
可惜小琪完全不懂得这些,她要出入于第五街的时装店才能够开怀,我们俩志趣太不一样,因此分手了,也许是明智的决定。
不过受伤的心需要时间康复。
那夜我吃了豆子香肠就熟睡了。
蓝色帐幕里的住客始终没有现身。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才起来,伸个懒腰,到山溪取水洗脸漱口。
有人比我先在。
虽是夏天,溪水还是很凉的。而站在溪中洗头的,是一个女孩子,我讶异,黑色的长发,莫非是印第安少女?
等她抬起头来,我们两人都呆住,她是东方人,眉目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