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白榆就是那挂在树梢上的星星。”
白榆知道自己性格慢热,从小就不太受欢迎,辜负了父亲给他起这个名字时的愿景,于是坦然地笑了下,继续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觉得坦白性向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使当年我因为你的诋毁放弃了绘画,可我依然坚持着做我自己。”
白榆当年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任凭林裕把他欺负得体无完肤,可现在他不怕了,也许是见识的多了,更或者是有谢宇川在身边给了他底气。
白榆懒得和林裕多说,只淡淡地说:“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然后拿起手边的抹布随意抹了下林裕刚才看过的玻璃柜,仿佛在擦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
谢宇川手指从刚才就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戳着,从开始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这时也只是认同地拍了拍白榆的肩膀。
林裕一脸愤恨转身要走,反而被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谢宇川拦住了去路。
他想起这个就是之前郎弈查到的那个盗用了白榆照片的人,猜到他应该是刚被警察叔叔教育出来。
“看来你这十五天还是不够长记性,”谢宇川掏出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挡住了林裕急于逃跑的脚步,没多久之前办案的民警就进来把林裕带走了。
不久店里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即使彩色的小灯在不停地闪烁,映衬着两个人的脸上色彩斑斓,可白榆仍感觉到无力。
经此一遭,关灯前那点暧昧的氛围早已经荡然无存,白榆有些沮丧地抓过谢宇川递过来的外套胡乱套上。
谢宇川见白榆一脸委屈,从吧台上抽出一张湿纸巾,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脸上若隐若现的泪痕。
“刚刚郎弈他们发消息说已经到了,我让他们先把羊腿烤上,等会儿咱们到了就可以直接吃,其他什么串之类的,现烤就来得及。”
谢宇川手上动作柔缓,语气也带着诱哄,眼神在幽暗的环境中不偏不倚地对上了白榆的视线。
晏绥一早就订好了海边的一家度假别墅,说是跨年这天几个人在外面一起过。
那天谢宇川跟白榆说起的时候,他只以为是吃一顿饭的事,没想到还要过夜,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去的好。
毕竟他们才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自己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外人”,贸然出现在那样一个亲近的场合,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你就是我们的朋友。”白榆记得叶司丞当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害他有些受宠若惊,少有的伶俐也只体现在课堂上而已,现在在这些人面前早已派不上用场,只有傻笑的份。
白榆脑袋混沌地被谢宇川摆弄着,不知道此时谢宇川心里作何感想,他自己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似乎自己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都被对方看到了,尤其是今天,本该令人高兴的日子,他却让谢宇川扫兴了。
直到上了车,白榆仍有些没缓过来,两只手一直牢牢抓着安全带,几次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六点,附近的上班族陆续都下了班,路上的车明显变多,加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的小雪花,使得路况比以往更拥堵了一些。
谢宇川余光瞥到白榆的小动作,看出他的局促,于是趁等红灯的间隙打开了车载收音机,调到了他一贯爱听的那个音乐频道。
……
假日显得很悠长
我却没有变
还活在记忆的里面
……
白榆清浅的呼吸打在紧闭的车窗上,因为温度的差异而留下一块不大的印记,他伸出手胡乱地抹掉,又在回过神后听到了收音机里传来的歌词。
巧的是,这是他到d市的第一天,在谢宇川车上听到的那首歌。
哪怕已经过去几个月,他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大海时的感觉。
海浪、游轮、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