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旋即,耶律休菱把手掩在嘴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参加婚宴的宾朋们,这个时候也有些人回过味来,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婚宴的气氛竟比刚才杂耍班子表演的时候还要好上几分。
“林牙大人,你这妹夫可真是有趣!”耶律休哥一边摇头,一边对耶律齐云笑着说道:“居然能想出如此有趣的段子,也真是难为他了!”
这句话明褒暗贬,话里透着认为杨荣恶俗的意思,耶律齐云怎会听不出来。
想到杨荣先前早表过态,他不可能为大辽国效力,耶律齐云也就没再多解释什么,只是笑着对耶律休哥说道:“下官为妹子选婿,并不期待他有多少出息,只要能经常逗得妹子开心,小夫妻过的甜美也就是了!”
酒宴过后,外院的宾客有许多都告辞回去了,只有少数还抱着与官员攀上关系想法的宾客,还留在林牙府,等着晚上的晚宴。
内院招待的官员,几乎没人离开,在酒宴结束后,凑做一堆看着杂耍,等待着晚间的晚宴。
累的浑身骨头发酸的杨荣,有心想要回到新房去和耶律休菱说些体己话儿,缓解一下身心的疲惫,却又苦于不合规矩,也只得在外面陪着宾客们。
外院靠着墙根的桌子边,五公子和她的随从默默的饮着杯中的茶水。
俩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不时的会朝内院门口瞟上一瞟。
“公子,耶律休哥不出来,下不了手啊!”随从拧着眉头,向内院看了一会,对坐在一旁的五公子小声说道:“要不要冲进去?此刻内院的防范必定松懈,突然杀进去,即便不能成事,也能多杀几个契丹官员!”
“不要!”五公子缓缓的摇了摇头,向宅子的大门口看了一眼,嘴角漾起一抹苦笑,无奈的说道:“耶律休哥果真不是你我能够对付的!此处看起来平静如常,不过就在方才,暗中却布满了杀机,恐怕我二人一起身,立刻就会遭到诛杀!还如何能去刺杀他?”
“哦?”随从愣了愣,也把视线转向了宅子的大门口。
林牙府大门处,只有三五个府上的家仆守在那里,外院赴宴的宾客已经走的七七八八,并没有什么危险的迹象。
虽然没看出危险,可他对五公子的话却从来都是没有怀疑过。
自从五公子跟随潘美领兵打仗,他就一直跟随着这位公子,在战场上,五公子的直觉救过麾下将士许多次,他说这里有危险,一定不会错!
“我们走!”在桌边坐了片刻,五公子心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郁,他站了起来,对随从侧了下头,哝了哝嘴,丢下一句话,抬脚朝着宅门走了过去。
“站住!”俩人刚要走到宅子门口,从门外涌进来一群身穿皮甲的辽军。
这些辽军一手持着盾牌,另一只手则持着马刀,冲进院子后,非常迅速的形成以个环状的包围圈,将五公子和他的随从围了起来。
“呵呵,果然虎父无犬子!”这群辽军把俩人围起来之后,一直在后院坐着的耶律休哥走了出来,在走出后院圆门的时候,他轻轻拍着巴掌,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潘香死了,潘美不心疼,可你潘惟吉若是死了,不知他会心疼成什么模样!”
听到“潘惟吉”三个字,五公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他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笑罢又冷下脸,一双眼神里满带着憎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耶律休哥,咬着牙说道:“耶律休哥,没想到你居然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亏我还自作聪明,想要借着这场婚事取你性命!”
“我耶律休哥与你们潘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战场上也并未有机会交锋,不知潘小将军为何要杀我?”耶律休哥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的看着潘惟吉,叹了一声说道:“如果说有仇,也不过是前些日子杀了潘香!不过她那个义女与你这位义子好像不同,她只是寻常人家的孤儿,潘美养她无非是为了潜入我大辽作乱!而你这位周世宗的嫡亲子弟,为何也会被派来潜入大辽?”
“好一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潘惟吉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来大辽,他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冷声对耶律休哥说道:“岐沟关之战,你率军屠戮我大宋将士,尸体壅塞河道、鲜血汇成奔流!你早是我大宋人人得而诛之的仇人!大同城内,你杀死潘香,与我潘家更是结成死仇,你居然还有面目说没有仇隙!”
“战场厮杀,各为其主!”耶律休哥叹了一声,反驳道:“我杀的都是手持兵刃的宋军,凡是攻城略地,本于越自问从未向平民举起过屠刀!我如何会成为南朝人的仇人?至于潘香,若不杀她,定会危害到我大辽安危,在来到大辽之前,她早该做好了会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