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握住他的食指,朝他自己的方向轻轻弯折:“膝盖问题不是小事,能去医院还是去一趟,或者你把症状告诉我,用qq给我传照片,我找家里的医生给你看看,明天给你带点药。”
段启言却说:“得了得了,你别这么关心我,我和你不算很熟。”
“这不是熟不熟的问题,”江逾白给他分析道,“我是《变迁》演员组的人,也写了一天剧本,最后剧本定稿,我是一审,负责安排道具和服装。我没在你的裤子上加棉垫,考虑得不周全,我现在就是马后炮,弥补自己没尽到的责任,你别有压力。”
段启言被江逾白唬得一愣一愣的。
当天晚上,段启言就用家里的数码相机给自己的膝盖拍照,再把照片通过qq传给江逾白。好家伙,江逾白直接带着医生来给他开了一场现场问诊,把他爸妈都搞得好紧张,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幸好医生说,没啥大碍,喷点药就行。
第二天下午,江逾白果然给段启言带来两盒药。
段启言用了几天,伤势好得极快,不到一周,他就痊愈了,又在走廊上和男生打打闹闹,勾肩搭背,弹跳奔跑,好不快活。
他还特意对汤婷婷说:“我好了!”
汤婷婷绕开他:“好了就好了呗。”
汤婷婷往前走,段启言往后退:“哎,你那天是不是哭了?”
汤婷婷的内心升起不详预感。她问他:“哪天?”
段启言老老实实地说:“我跟你讲我膝盖有伤的那天,因公受伤!”
汤婷婷面色大变,疯狂辱骂他:“哭你个鬼!你哪只眼看到我哭了!让开!别挡我往老师办公室送作业!”
她可真凶,段启言心想。
段启言飞快地跑开了。
此后他和汤婷婷没什么交集。两人虽然是同班同学,却有可能从早到晚也不说一句话,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同学们一天一天地长大。从初中升入高中的那一年,江逾白转学离开了。从高一升入高二的那一年,林知夏又跳级上大学去了。
班级不再是他们熟悉的班级,欢笑声越来越少,竞赛的压力逐渐增大,课间休息时,教室里至少有一半学生沉迷于做题。
汤婷婷想出门透气。
她抓着一张试卷,站在走廊上,背靠栏杆。她抬头望天,天空蓝得刺眼,她微微眯眼,泪水从眼角划过——这都是因为她用眼疲劳,刚刚又点了几滴眼药水。
段启言却在她面前驻足。
“你哭了?”他问。
汤婷婷不耐烦道:“哭个鬼。”
段启言就很肯定:“你真哭了。”
汤婷婷抿唇不语。她把手中试卷一甩,转身走回教室,段启言瞥见她卷子上鲜红的“七十一分”。这是本周的物理段考试卷,难度极大,段启言自己也才考了七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