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焱如此反复折腾了小七大约四五盆冷水,时间已经到了夕阳西下。
小七觉得自己再不用内功,估计就要死在这里。她终于明白这间干干净净的屋子,叫刑室真是名副其实。
一点力气力气也不用出,也不用听鬼哭狼嚎的惨叫,也不用看血肉模糊的身体,简简单单的就能把一个人的希望彻底消耗光。
不过可惜,陈焱面对的这个人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少年,她是肉神不死灵魂不灭的孙小七。
所以当陈焱再一次合上书卷,抬头扫了一眼,完全蔫了的少年,“你回答我的问题太顺溜。我亲自审讯的犯人不说上千也有好几百,哪一个见了我不是话都说不全。你到有趣,回答我的问题,如此顺溜。不但不怕我,话语里让我感觉在和我和斗气。说吧,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回小七真的话也说不全了,哆哆嗦嗦,喷嚏一个连一个打,“我我,没有……根本,不认……得,你……”
陈焱的嘴角微微翘起,手指继续在桌子上,哒哒哒,哒哒哒地敲,“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仅仅只是认识我,对我甚至怀恨在心。”
小七不说话了,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是属狼的,现在看,上头坐着的人才是真正属狼的。言多必失,在这样的人面前,最好就是不要说话。
陈焱见底下的少年不说话,他站起身来,舒舒坦坦地伸了个懒腰,“我刚刚说,你挺像一个人。我估计这就是你被莫名其妙抓进来的原因。正好你也来自安州。我的人估计是把你当成了那个人。”
小七低着头,怂搭着脑袋,装怂。
陈焱走到小七跟前,低头看了小七那一头湿漉漉乱成鸡窝一般的头发。转身离开这间屋子。小七知道,这是到点了,朝廷衙门结束对外公办的时间到了。官员们都要回家吃饭了。以前她爹都是每天都是这个点,从衙门军营回家休息。
她觉得陈焱也怪无聊的,一天的时间就陪她耗在这间屋子里。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去花天酒地找女人,享尽奢华。怎么会这么文雅的方式折腾一个囚犯,在这样一个屋子里耗了整整一天。
这个人很诡异。
陈焱走了,小七自然又被人拖回了属于她的牢房。
回到牢房后,她立刻用内功烘干自己的衣服。又将云缈神功运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出了一身汗,被冻了一天的身体才算缓和过来。
忙活了一夜,天蒙蒙亮,她觉得还没睡一会,牢门被打开,她又被拖了出去。又被带到了那个屋子,陈焱早早的已经坐在属于他的位子上,专心致志的批改公文。
“来啦?座啊。”陈焱居然和颜悦色主动招呼她。
她老老实实的坐下,立刻脚铐手铐被铐的死死。
“昨天冻着了吧。”今天晋王殿下十分和蔼。小七觉得越发的诡异
“嗯”小七吸溜了一下鼻子。
“今天我们来暖和点的。来啊,取两床新棉被来。”
随从麻溜的取来两床被子,看了陈焱,等着指示。
陈焱头都不抬,“给她裹上。裹严实。”
几个人上下齐飞,将小七裹成一只粽子。裹完了之后,陈焱抬头扫了一下,然后低头奋笔疾书,“门窗关死,抬三个炭盆来。”
小七冷笑了一声,看谁笑到最后。昨天手脚都暴露在外,她没办法动弹。今天很好啊,都被被子裹了起来,她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三个炭盆抬来,不一会,屋子里就热的像是火炕。
陈焱一件一件的脱着衣袍。小七全身是汗,不过正好润滑了的手腕脚腕。陈焱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下面被裹成粽子的少年,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而且她根本就不是男子,骨架子本来就小,和未发育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再加上小七已经将月女真经修炼到了第三层碎雪的关口,即将升入第四层云光,全省筋骨重塑,已经到了柔弱无骨的境界。
所以她根本没费什么事,就已经脱开了手铐。她还有顾虑,因为房子里还有几个陈焱的护卫。并不是说自己没实力宰了他们,但是她不想动静太大。刚刚揉合在一起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毕竟还没有真正演练过。
所以当她无声无息的从脚镣中,脱出自己的小脚。她依旧低着头,沙哑着嗓音说,“大人,我热的不行了,能给我口水吗?”
陈焱装着听不见。
小七又低声下气的说,“大人,我不行了。”
“我看还早。”陈焱根本不抬头。
“大人,你到底要我招认什么?”
陈焱这才慢慢的抬头,盯着底下披头散发,完全盖住脸庞的少年,仔细的看了又看,“我说你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