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请了很久的假,等再回学校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不再像从前了,他有了新的伙伴,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周末出去玩,因为我家的房子被抵押,我们不得不搬回老家住,但我被留在市里住校读书。就这样我看着他每天和别人一起玩闹,孤独成了我一个人的。
“我变得孤僻,不爱说话,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帮陈让的原因,我觉得他和那时候的我很像。中考完,我回了乡下老家,我们没了联系,但我还是喜欢他,疯狂的想他,我把这些见不得人但心思都写进了日记里,那年夏天妈妈也走了,我觉得我和他那些美好的回忆成了我活下去唯一的支柱,熬过了那段痛苦但日子。”
秦峥听到了哽咽,白一宁顿了顿,调整了气息继续说:“上了高中,我们居然又到了一个学校,因为认识的人不多,我们又走到了一起,那个时候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让我一直陪着他就好。高一暑假,我们相约去旅行,但同行的有四五个人,我俩住一个房间。我的背包扔在桌上,里面的东西散落着,我当时觉得很热,只想洗澡,也是我洗澡的间隙,他翻开了我的日记。他什么都知道了。”
秦峥感受他的害怕,把白一宁转过来,紧紧地抱着,对方贴着他的胸膛,继续说:“后来,等我洗完澡出来,他拿着日记问我是不是同性恋,我说是,他忽然发疯似得把我的日记撕了,骂我恶心,变态,活该被男人干,然后当天晚上他收拾东西就买了回程的车票,他这样一走,同行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中学时期,被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注定会被所有人知道。高二开学,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我被分到的那个宿舍,一到晚上他们就会说,白一宁,你脱了裤子让我看看,你下面到底长的什么?”
白一宁能听到秦峥急促愤怒的呼吸,他蹭了蹭他的脖颈安慰对方。
“然后我不理会,他们会变本加厉的羞辱我,我害怕,不敢脱衣服睡觉,他们甚至会跟着我去男生厕所,有一次礼拜天趁着人少,他们把我堵在厕所,非要脱我裤子,一群人上来扒我的衣服,他们就那样,扒开我的校服,秦峥,就,就那样……”
秦峥感觉到他的恐惧,抱着他说:“不怕了,不怕了,都过去了。”
白一宁一直都觉得哭很丢人,可他还是抱着他哭了出来。
“他们扒开我的衣服,拿手机拍,说看我有没有长乳丨房,又扒开我的裤子,说双丨性人才会又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要看看我下面有没有长那些东西。”白一宁嚎啕大哭,“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会这样?”
秦峥眼眶也湿润了,他恨不得回到白一宁十七岁的时候,把那群人打一通。秦峥的世界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保护白一宁这一个概念。
“我们不提这件事了,不提了。”秦峥蹭他的脸,两个人赤体交缠越来越紧。
白一宁渐渐平复下来,带着哭腔说:“我刚刚让你试着碰我,我在想,你不是他们,你不会因为我喜欢男生就对我羞辱谩骂,所以你抱紧我,就别再松手了。”
秦峥吻了吻他的额头:“对,我不是他们,我不会那样对你,现在有我在,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白一宁点点头,他居然相信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的许诺,相信了这个人的一切。
枕头下的手机震动起来,秦峥急忙反应过来,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白一宁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地去找衣服,秦峥却说:“不怕,不怕,你等着我就好。”
说完,他跳下床披了浴袍走过去开门。
风波
白一宁紧紧地扯着被子,等着秦峥。
不一会儿,秦峥回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慢慢地朝白一宁走过去,笑着说:“happynewyear!”
白一宁并不知道还有这个惊喜,他慢慢地坐起来,鲜花捧到了他的面前,玫瑰的香味将他们包裹起来,白一宁眼角还有泪,他伸手接过这束鲜花,感动地道谢:“谢谢,新年快乐。”
秦峥坐下床边,替他把眼角的泪擦干:“一宁,今年有我,以后每一年都要有我。那些事都过去了,我过了今天,就十九岁了,马上就二十岁了,很快就长大了,你别再嫌弃我小了。”
白一宁抱着鲜花,破涕为笑:“你哪里小?”
“靠!”秦峥笑骂,“你敢质疑我?”
他抢过对方手里的花束,放在一边。不等白一宁求饶,秦峥已经狠狠地把人钳制在身下。一时间,万籁俱寂,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秦峥看着身下的人,带着哭过后的泪眼,鼻尖和眼尾都红红的,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让秦峥的一切都失控起来。
白一宁的眼睫飞快的轻扇,秦峥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一宁,你摸摸,我的心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