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笑声里,秦峥抬高声音道:“也当是为我拜会几位前辈准备的见面礼,这个行业里,我爸的成就不能代表我的,还得跟着几位前辈学习,na,安排一下。”
有趣又谦逊,他只出现了几分钟,也只有这几句话,那些人眼神里的赞赏藏都藏不住。
秦峥上位后的每一步棋,这些人也都在观望,但很显然,这个年轻人的胆色还是让他们暗暗心惊。
这些人肯站起来迎接,迎的是一尊这块招牌,接的是秦昊松在这个行业的余晖,白一宁知道,秦峥也知道,他只有放低姿态去捧着他们。秦峥没坐上座,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正好和白一宁的座位相对。
白一宁只好扭着头假装和刘岸说着什么。
好在秦峥似乎也没有要看他的意思。
瓮诚河不想错过这个合作的机会,他甩了甩头上所剩无几的白发,指着《雀云》的男主说:“霖天,认识一下秦董。”
被叫到的邹霖天坐在秦峥右手外的第三个座位上,他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飞快地举起面前的酒杯,微微鞠躬:“秦董,我叫邹霖天,还在读大学。”
声音也很青涩,白一宁看过去时,邹霖天已经将一饮而尽,随后猛烈地咳嗽起来,红酒渍顺着嘴角都淋在衣服上,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秦峥淡淡地笑了一下,朝他摆手,示意对方坐下,随后也举起他的酒杯说:“年轻有年轻的好,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争取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份量,我也很年轻,但我们都不差。”
这些鼓励的话也有些弦外之音,白一宁听完低头也笑了一下。
翁诚河操着一口憋足的普通话解释:“说起来,霖天和你还是一所大学,他也是同大表演系,只不过差很多届。”
不知是谁接话道:“在做的几位主演,好多都是同大表演系的,像刘岸,瞿丽,哦,还有一宁。”
刘岸是个东北姑娘,听到这里,她也举起酒杯起身:“我比秦董小好几届呢,不敢攀师哥的亲,我叫刘岸,也是在读大学生,也是第一次拍戏,还是很感谢导演和几位大老板的赏识,我,我就先走一个,聊表心意。”白一宁坐在她身边,能感觉到她的腿在发抖。
《雀云》这几位主演里,白一宁的年龄最大。
刘岸喝完之后,在座的人也都赞不绝口。
“说起来同校校友的,应该是一宁和秦董吧!”二十几个人里响起这个突兀的声音,“你们俩年龄差不多大,在学校应该见过吧?”
有些人已经坐直,眼神里带着打量,在秦峥和白一宁之间流转,其实这只是句引导词,让白一宁也抓住这个机会和所有人认识一下。
谁知白一宁眼皮也没抬地说了句:“不认识,没见过。”
秦峥的手指还在高脚杯的杯壁外打圈,听到这六个字,咬着吐出来的舌头,舔了舔的嘴角,忍着笑意说:“今天不就认识吗?”他站起身来举杯自我介绍,“秦峥。”
白一宁还是低着头,把秦峥晾在对面。
刘岸眨着大眼睛,在下面推了推白一宁的腿,低低地喊:“宁哥?”
白一宁还是没动,他不喜欢对方这样“绑架”的行为,别人不知道,秦峥不可能不知道白一宁最讨厌这种做法。
“我最近都在喝中药,胃难受,以水代酒,抱歉。”白一宁没有起身,端起面前的白水一口喝完。
秦峥挑了下眉,也坐了下来:“娜姐刚才喝了酒,一会儿我开车,正好提醒了我,给我也换上白水吧!”na坐在一旁,看着这俩人的无声的较量,很想笑。
白一宁在生气,从秦峥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在生气,又或许,从秦峥莫名其妙地消失之后,白一宁的愤怒没有彻底地排解过,一积攒就是八年。
今天,他回来了,他比白一宁更渴望对方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他身上,所以在外人看来的失态,在秦峥眼里都是喜悦。
这顿饭从这里开始就是一个转折点,氛围不由得沉闷了起来,毕竟不是谁都知道他们俩的往事,这在其余几家资方看来就是白一宁倨傲地在拂一尊的面子。
好不容易吃完饭,翁诚河竟然还要提议一行人去楼上准备的包间唱歌放松,他保证这里没什么人知道,绝对安全。
白一宁顾不上安不安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个机会赶紧走。
到了包间的其实也就剩下十几个,但几位贵宾都还在,主演们零星地散坐在其中,白一宁进来的时候,只能坐在最边缘的沙发上,这种氛围令他全身每一处毛孔都在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