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如获大赦,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彼此推搡小跑着离开这间办公室。
临走前特地带上了门,让这间办公室重归安静。
白一宁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问:“叫我回来有事?”
陈让似乎还带着余怒,侧身对着白一宁,目光盯着窗外灰白的天空。
从白一宁的角度能看到对方起伏难平的胸膛,已经握紧拳头时暴起的青筋。
见他半天不开口,白一宁起身准备离开:“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剧组了。”
陈让忽然回头喊了一声:“一宁!”
白一宁身上还穿着秦峥的那件大衣,他的西装外套还在na手里,他回头看陈让问:“到底什么事?”
陈让走到办公桌前,紧盯着他问:“这件衣服,好像不是你的。”
“不是。”
“你昨晚在哪里?”陈让的语气带了些冷意。
白一宁重新坐回去:“酒店。”
“和谁?”
“我一个人。”白一宁回答的速度很快,眼神丝毫不露怯,也瞪视对方。
陈让冷笑了一声,把他面前的平板打开推给白一宁:“这就是你说的一个人?”
白一宁低头看了眼,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平板上的照片是昨晚他在地下车库踹汽车轮胎的画面,他又往后滑了几下,一连几张都是秦峥给他盖衣服的照片,画面很模糊,显然镜头离他们很远。
最后一张是秦峥带着白一宁已经行驶在主路上,从后拍到了他们的车尾,距离也很远,依稀能看清车牌号的后两位,陈让通过这些细节当然可以确定画面里的人就是白一宁。
白一宁回闪着昨晚的情景,秦峥是忽然加速不顾危险地飞驶下高架桥,变了几次车道才在一个岔路口拐进辅路停在路边。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个。
陈让双手撑着桌面,俯身凑近白一宁问:“昨晚谁和你在一起?”
白一宁咬咬牙也坚持:“我说了我一个人。”
陈让嗤笑着:“也对,秦峥不算人。”
白一宁把平板拿起来,起身递给陈让:“这是我的回答,信不信是你的自由。”
“白一宁!”陈让甩手直接掀翻平板,随着砸物砸地的声音,他冲着白一宁满面狰狞地喊道:“你让我怎么信你?信你昨晚真的是一个人,信坐在车里给你盖衣服的是畜生,是死了八年又诈尸的鬼吗?”
“陈让!”白一宁的声音也提了八个度喝止对方,他呼吸之间喷薄着怒火,恨声道,“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陈让讪笑:“怎么?心疼了?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他死了八年,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救起来,是谁给了你现在有的一切?现在旧情人回来了,我连个屁都算不上了,对吗?”
陈让眼球带着血丝,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撑着桌子大笑起来,不停地点头:“对对对!我从一开始就比不上他,哪里都比不上,所以我可以随时被丢弃,随时成为你们感情升温的工具,白一宁,打得好算盘,现在他回来了,你要怎么样?离开盛纳去一尊吗?再续前缘?去继续投怀送抱,趴在他身上,求着他丨干你吗?”
白一宁飞扬的手掌直接甩在陈让的脸上,“啪”地一声脆响,终结了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把陈让从他深陷的偏执里拉出来。
白一宁用了十足的力道,震得他自己手心在抖,浑身都在抖。
一切都安静下来,办公室外竖耳细听的人都被这一声吓到了。
陈让也从这一巴掌的掌缝间回神,慢吞吞地扭头看白一宁,有些后悔地说:“一宁!我……”
白一宁眼尾染尽猩红,把满腔愤怒燃烧成眼底的灰烬:“我说最后一遍,我昨晚一个人,至于我和他的事,和你没关系,和工作也没关系,那些照片又是需要处理的,对吗?这个钱我出,但收起你那些肮脏又龌龊的心思,我和你没有可能,即使这个世界上没有秦峥,我也不会接受陈让,听懂了吗?我最恨别人绑架我,你要拿这八年来当作我的卖身契,只会把我推得越来越远,我们连合伙人的关系都不是!陈让,别发疯!别让我觉得身边整天围着一个疯子!”白一宁最后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来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