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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2页）

她怀着一种近似宿命的期望，以迎接战争为她的未来安排的一切，对于从未体验过的未来既兴奋又焦虑。但她经过这多年的坎坷之后，似乎什么也不怕了，就像走进一座陌生的深山老林，不管前面是悬崖巨瀑还是豺狼虎豹，她也要勇敢地走下去。虽然她已经离开了集体，孤立无援，但她向前走的愿望，却越来越强烈了。

她沉沉地躺着，依然处在似睡非睡之间，全身舒适，一缕飘飘欲仙的感觉油然从心中升起。

隔壁父子二人的喁喁私语，已经完全从她的听觉中消失了，院外的风啸沙吼声也消失了。

书斋里，父子二人正在安排他们的未来。

&ldo;真主会宽恕你的行为！孩子，你是对的。&rdo;老人对儿子说，&ldo;你往后怎么办呢？&rdo;

&ldo;我只能进山去投田世昌了。……只怕连累了阿爸。&rdo;

&ldo;不必担心我，我可以说你没有回家。你不会终身成为盗马贼吧？&rdo;

&ldo;我只是找个藏身的地方……&rdo;

&ldo;很好，借地藏身以待时变，……将来总有报效国家的机会。&rdo;老人说，&ldo;也许你能把盗马帮改变成一支义军。&rdo;

&ldo;阿爸，我会常来家看望你老人家的，遵从你的训导。&rdo;

&ldo;应该遵从安拉的训导，……这位女红军怎么办呢？&rdo;

&ldo;我想带她进山。&rdo;

&ldo;她愿意吗？进山，你把她放在哪里？也许把她留在家里更好。&rdo;

&ldo;遵从她的意愿吧！&rdo;儿子由战场上的猛虎一变而为父亲膝前的羔羊，&ldo;也许留在你身边更好。&rdo;

凌晨时分老人唤醒了杜丽珍，告诉她，她的聋哑大叔已经为她准备了吊罐与汤瓶，并带她走进挂着门帘的浴室。说：

&ldo;孩子！我们穆斯林沐浴是不能使用回水的，因为回水不洁净。所以我们没有汉胞用的那种浴池和浴缸……&rdo;

老人说的吊罐实际上是个吊桶，置于支架之上，罐内置满温水，抽出罐底木塞，人站灌下，即可淋浴。汤瓶可与吊罐并用，皆符合不用回水的清洁习俗。

杜丽珍沐浴之后，顿觉一身轻松清新，穿上谢世的女主人的服装，顿显往日的美容。

她出来与马正良父子相见。

&ldo;对不起！&rdo;马正良眼前一亮，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回族姑娘。这身服装，使他想起去世的母亲，一个感情的波浪打在他的心头。&ldo;在进山之前，我必须跟你说几句话……&rdo;

&ldo;我也……&rdo;杜丽珍嗫嚅着，&ldo;我也要向你表示感谢，你救了我……&rdo;她无法说清内心的感激，她的一切表情却比任何语言更能反映她的内心。

&ldo;我叫马正良，……是黑鹰团的连长。&rdo;

&ldo;我叫杜丽珍，是红军西路军的护士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