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对自己过分自信,觉得施律会一直需要她;也不是?她不相信施律三年都拿不下?亚坤,只是?世?上的事瞬息万变,三天前她才认识施律,三天后就成了他?法律上的妻子,谁又知道三年后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到时候是?她因故想延期,施律不答应,她也只能配合离婚;可万一亚坤有需要,是?施律提出延期,她要是?不愿意?,又如何能反抗呢?她和施律认识不久,更不是?真正的情侣,两?人之间就是?纯粹的合作关系,可合作方式又如此特殊,之前没?有想过三年后他?们的婚姻还要延续,看到这一条款,说不迟疑是?假的。不过转念一想,施律从一开始找她合作就是?有商有量,不仅满足她所有要求,还主动帮她去拿回遗产,虽说她选择与他?合作也有身不由己的因素,可他?对她却没?有过一丝一毫的胁迫,达成协议之后更是?处处护着她。更别提他?们其?实?从来就不在一个天平上。施律若随时想反悔,有没?有协议他?都能达到目的;可她顶多能让外人觉得他?婚姻不幸,就算短时间内能影响亚坤股价,对他?也造成不了实?质上的伤害。还是?那句话,她只能凭借那些传闻和目前自己感受到的去猜测和相信施律不管是?现在、还是?三年之后都不屑于强迫她一个弱质女流。“我没?有异议了,”席觅微抬眼,朝施律伸手道,“借我一支签字笔。”“晚一点,”施律却将她的迟疑看在眼里,把协议拿回来道,“有几处细节用词不准,让律师再?改一遍。”席觅微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谭涟在席家门口停好车,一个箭步跨到后门替嫂子拉车门时,席振云正黑着脸从大门口出来,似乎是?刚和弟弟谈完事。瞥见施律居然也从车里下?来,席振云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走过去伸手道:“施总怎么突然到访,真是?有失远迎!”“送微微回来,”施律随手和他?握了握,明知故问?道,“席总也来有事?”“哦,一点家事罢了,”席振云到底也是?在商场上混了多年的老狐狸,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依然是?满面?春风,趁施律人还在外面?,又道,“听说施总也和其?他?几个项目对接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筛选?”他?手里的地是?值钱,可体?量太大、涉及的村民太多,难度也最大,他?又不想给?别人让利太多,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这施律刚回国,又要接任那么重要的位置,经手的第一个地产项目自然不能失败,就算有意?跟他?合作,把所有项目都排查一遍倒也正常操作。这也证明施律绝对不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愣头青,公事上并?不惨杂个人情感。可对于席家来说,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一次了,所以席振云除了给?弟弟施压兼想办法,正巧碰到施律,来探探口风也是?必然的。“底下?人一直在北美,不懂国内的旧城改造怎么做,”施律淡定将锅甩给?陆齐,“非要都去了解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席觅微见大伯和施律有话要说,一下?车便?打了个招呼先进去了。刚一进客厅,席振海便?一个杯子摔在她脚边,怒道:“你不是?装死不理人么?还有脸回来?”大哥刚刚过来,说是?已?经和几个大股东商量了,可以替他?把缺的资金都垫上,却一点都不顾念兄弟之情,要他?把手里还算不错的那些产业抵押给?他?,大部分的房产和商铺也要便?宜卖给?其?他?股东。如此一来,他?当真是?没?剩下?多少东西了。虽然大哥承诺那些产业他?不要,也不算他?的利息,等还上本金依然又给?他?,可这不就等于接下?来这几年,他?都是?在给?大房打工?正在气头上,一直不肯接电话的女儿却神采奕奕、一脸轻松地走了进来,刚从烧开的茶壶里倒了热茶、打算降降火的席振海立刻血压飙升,想也不想便?将杯子砸了出去。滚烫的茶水随着瓷杯的碎裂迸飞而出,泼溅在席觅微的裙子和白皙细嫩的脚上,疼得她顿时小?脸煞白,皱着眉低头一看,被薄纱上还有一层镂空蕾丝的折叠裙摆挡住的地方还算好,可光裸的脚踝却被烫红了一大片,脚背也被锋利的碎瓷片划出一道划痕,殷红的血立刻就渗了出来。她咬唇忍着没?吭声,从包里拿出纸巾,蹲下?身擦了擦身上的水和血珠,又重新站直了才道:“我回来拿点东西就走,不碍您的眼。”“碍眼?我看你现在是?看我们碍眼吧,”柳芸这次也被逼着要拿出自己名下?大部分资产,正恨得牙痒痒,自然也不装贤妻良母了,冷笑道,“装了那么久清高,原来一心要攀最高的枝,可你已?经如愿以偿了,为什么还要挖你亲爸的肉?小?微,你可真孝顺,是?不是?恨不得把你爸气出病来?”“你还没?嫁人就想着算计家里的资产,”席振海想到他?那些市中心的房产和商铺就肉痛,拍着茶台道,“我这么多年算是?白养你了!白眼狼!”“若真是?算计家里的资产,倒也能说句不懂事。”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施律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缓缓走到席觅微身边,瞥了眼地上的碎渣后,语气又冷了三分:“听说微微的嫁妆数目正好和您替她保管的个人资产出入不大,既是?个人资产,何来白眼狼一说?”席振海没?想到施律竟亲自送席觅微回来,当即脸色一变,忙站起身道:“施总来了,快坐快坐!”又扭头吩咐柳芸快去把他?收藏的最好的茶叶拿出来。当茶倒水的事本应是?佣人去做,可柳芸这些年为了刷好感,吃喝上从来都是?不假人手,现下?客厅里一个佣人也没?有,席振海更是?习惯了凡事都喊她,此时她再?不高兴,也只好勉强一笑,忙活去了。施律也不推迟,牵着席觅微的手便?往厅里走。可一动,便?听见她小?声“嘶”了一下?,扭头垂眸一看才发现她裙摆下?的脚受了伤。“没?事,”席觅微朝他?轻笑,“不小?心溅到了茶。”不过这条不能水洗的裙子上沾了热水,算是?毁了。施律沉着脸单膝蹲下?细看了看,见她被烫红的那一片皮肤上已?然起了好几个水泡,脚背被划出一道三四厘米的伤口,上面?还挂着血珠,当下?眸光骤冷,起身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兜住她的膝盖弯将人抱了起来,柔声道:“家里有没?有药?”“有……”两?人从来没?有这么大面?积接触过,施律的呼吸近在咫尺,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席觅微的身体?,这一切让她瞬间浑身僵硬,条件反射地微微发着抖。但她没?挣扎,抬手环住施律的脖子,任由他?在席振海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将她抱进客厅,轻放在沙发上。她的温顺和配合让两?人靠得更近,身上清淡雅致的香气也让施律的怒火瞬间小?了不少。他?扭头沉沉看着席振海:“听闻您从不打骂孩子,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不过微微是?我施家的未来儿媳,往后您再?要教育孩子,方式上还请三思。”“我真不是?故意?,刚才那不是?在气头上么……你没?事吧女儿?”席振海见女儿真受了伤,也紧张起来,连忙对刚端了茶出来的柳芸道,“快,去拿医药箱过来,小?微烫着了!”柳芸闻言把东西一放,面?无?表情地拿了药箱递了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活该!老头子怎么不把水泼她脸上?烫坏她那张让人生厌的狐狸精脸,变成丑八怪看还有谁愿意?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