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颤抖的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我倒不知,竟还有林侍中不敢的事情!”萧黎定今夜没想放过她。
林韵整个人蜷成一小个跪在地上,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椅上坐着的人像是忽然来了情绪,语气冰冷的开口道:“林韵,那日大殿之上出口反驳丞相的不止你一人,你可知朕为何只单单将你提拔上来!”
“你只知朕将你调入三清殿是为了监视你,但你可知,三清殿从前是为谁而建,又只有谁有资格入住!”
“玊州之事,你比我更清楚在朝堂之上有多重要,朕费心从丞相手中夺得了县州职权,为何又偏偏给了你。”
“爱卿啊,你当真是不知朕的心思吗。”
林韵隐约听到,萧黎定说完这句,像是深深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夹杂着让人窒息的悲伤,像是多年孤身一人,终于找到能有所依却发现空落一场。
林韵跪在殿上,再也没了力气抬头。
从前一直当自己只是君王手下的一颗棋子,如今细细回头想来,萧黎定要的或许只是那句,
“君不疑臣,臣不负君。”
天边日光渐渐破晓而出,风也不似深夜时那般寒凉。
片刻后,林韵听着身前的人终于开口道,
“罢了,你去外面想清楚了再同朕说到底有没有犯错。”
她觉得跪在地上的腿麻的厉害,用了几次力都没站起来,萧黎定似是无意的开口喊了声,“吴公公,将人扶出去透透气。”
林韵行了退礼,顺着吴公公的搀扶,一步一步的,忍着像是扯着心脏般的疼痛,下了马车。
“唉。林侍中这又是何必。”吴公公在她身边叹息了一声,随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咱家是自小看着天子长大的,别看皇上平时雷厉风行对人也冷漠,但实际上,天子这心里头最是珍重人才。”
吴公公蹲下替林韵敲了敲腿,见人走的利索了些,便扶人上了马,临走前悄悄的说了句:“林侍中可能不知,但咱家在皇帝身边的呆的久了,也就看的清楚了些,天子从开始对侍中的态度就同许多人不同,侍中户部尚书那次。。。。。。”
“呸呸,你看咱家,人老了也就啰嗦了起来。该说的不该说的,有关的无关的林侍中挑重点的听。”说完,吴贠便又回到了天子马车前,神情恢复了平日般严肃,开口喊道:“起!行!”
随着这一声喝下,整个队伍又开始了继续向玊州行进。
天色渐渐明亮,林韵整个人随着马前进晃动,她的意识也从方才的恍惚渐渐恢复清醒。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萧黎定在马车上的意思。
事情的发展完全朝着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她原以为,萧黎定会拿她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将她手中的权利尽数夺回。
她原以为,今日便是她的。。。。。。
林韵蓦自摇了摇头,再次抬头看向眼前这片土地,比几日前更清晰的触感在心底铺开。
她好像,将这个王朝,连同这个王朝的君王。
一同裹上了一层黑色幕布。
或许这一切她应该能早些看清。
毕竟,从一开始,她便是这场斗争中的局外人。
她有着这个朝代所没有上帝视角,更有着这个朝代所有人所没有经历过的太平盛世和发展几千年后的学识。
可偏偏让自己阴差阳错占了这身壳子,不知是命运眷顾她。
还是眷顾这个王朝。
林韵此时坐在马车上,心底的一层薄雾终于在一场场春雨中化解开来。
她心里想的开,便也不在闷闷不乐。
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躯壳,又托原主的福,受了恩惠。
那她也不能忘恩负义,至少玊州之事,她要帮萧黎定,更是要帮这个王朝解决。
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一队人马终于到达玊州驿站。
和料想的一样,了无人烟。
林韵下了马,盯着眼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