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哑然出声。
“我仍要小泉子做绮华宫的管事内侍。”
“嗯。”
“那贺蓁呢?她上哪儿去了?”
萧景润沉默。
那日小善子向他转述了贺蓁跟宁真说的一通话,他听完有些忐忑,不知道宁真会听进去记在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力呢?
“陛下?”
她晃着他的胳膊,是在撒娇吗?
萧景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移开,不自在地道:“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倒恭桶,你要不嫌她烦人,我再给你调回来。”
“不嫌,不嫌。”
她像是偷了腥的硕鼠,笑得开心。
他余光瞥见桌案上摆着的竹石纹茶碗,想起了什么:
“司制司那个姓陶的典制,孙玄良带她去见过你了?”
宁真一愣,没想到他还记得她想见陶姑姑的事,她自己都快忘了。
萧景润了然,“一会儿和孙玄良说一声,让他记在心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孙玄良正巧过来询问晚上在哪儿摆膳。
听萧景润提了陶典制,孙玄良哎哟一声拍着自己的脑门,“陛下见谅,娘娘见谅,老奴真是老糊涂了,竟忘了这一茬。明日,明日老奴定将陶姑姑找来。”
“嗯,去传膳吧,就摆在配殿。”
孙玄良退下,殿内又静了下来。
萧景润微叹一口气。
今日,实在有些失控了。
他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她给他点好脸色看,他就这么上赶着为她操心,堪称服务周到。
今日晚膳用得晚,两人出紫宸殿时夜空中已挂上了点点星辰。
因着之前的事,他们避开了御花园,而是去了绮华宫后头的石渠阁。
藏书楼占地不大,但建有三层,檐牙高啄,和其他宫室的风格有所区别。
宁真原以为萧景润只是随意散散步,谁知道真的在这儿看起了书。
“陛下,我现在能看懂不少了。”
宁真此言,意在重提当日他嘲笑她识字少却还肖想石渠阁的大部头之事。
怪记仇的。
萧景润拍了拍她的额头,大掌落下之时却是放轻了力度。
宁真的注意力却都在他手中的几册书卷上,“陛下今日看的都是和酒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