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着薄白的眼皮,瞳孔被日光渡成蜜色,俊得仿佛一尊不容亵渎的神像。
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睨着她,段斯野一挑眉,上好的磁嗓似浸了春酒,灌得人目眩神迷。
“说吧,想怎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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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跟这男人同桌吃过饭,但这种近到堪比情侣的距离,多少让时柚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包括于,双耳短暂地耳鸣,面颊急速升温——全都是她紧张起来会有的症状。
但时柚并不想让段斯野察觉到,便抿着唇往右挪了挪屁股。
哪知电缆就在这时启动,小玻璃房转眼就像个摇曳的灯泡,时柚脸色一白,下意识就去找可以抓住的地方。
却不想扶手没抓到,反倒抓住身旁的人。
段斯野几乎一瞬间就反握住她纤细易折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合着她的皮肤,有种安定的力量感。
时柚心跳一突。
可纵使有他,还是被正经吓了一跳。
……妈的。
太过分了。
居然连地板都是透明的玻璃。
早知道她就不上来了。
时柚欲哭无泪,谢字还未开口,就听段斯野问,“恐高?”
时柚惊魂未定,皱巴巴的一张脸,“嗯。”
段斯野掀眼望向玻璃房外,缆车已经悬挂在空中平缓前行,就是下去也来不急。
他蹙眉看向时柚,“恐高怎么不早说?”
男人语调有些不耐,却又不是那种让人恼火的冷眼旁观。
“……”
时柚略略无语,“又不是我说了你就会走路下山。”
后面的“就算你想走,我还不想”没说出来,就被段斯野不疾不徐地打断,“怎么不会。”
男人轻扬眉梢,沉甸甸的声嗓并不像随口说说。
时柚一愣,眨着眼缓缓看向他,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是在关心她吗?
被她不可思议地瞧着,段斯野无波无澜地撇开视线,“爱信不信。”
说完就松开时柚。
不想小姑娘反倒黏上来,“欸欸”两声,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袖子,“别松手啊。”
段斯野:“……”
也不知道戳到他哪根叛逆神经,居然给他惹笑了。
只是这熠熠生辉的笑,俨然未达眼底,仍旧透着不好惹的气势。
段斯野没什么好气儿地哼笑了声,“你倒是好意思。”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巴不得离他远点儿。
关乎人身安全,时柚脸皮厚得那叫一个自然,“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个不懂事的计较了。”
说话间,她冲他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像只做错事还过来讨饭的猫。
段斯野目光轻慢地撇她一眼,倒也没把手抽回来,还算容忍地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