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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ldo;你怎么跪在地上?&rdo;

有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面前洒下一片阴影,白武抬起头,看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付舟岚抓着他的胳膊,费劲地把他扶起来,她支撑着他的肩膀,担忧地看着他,&ldo;你还好吧?你现在脸色很差&rdo;。

&ldo;喏,喝杯热饮&rdo;,在小区广场的长椅上,付舟岚从附近商店买了杯热饮料递给白武,&ldo;谢谢&rdo;,白武接过来低声说道。

付舟岚也坐下来,打量着身旁的女人,女人长得很漂亮,现实里少有这样清丽精致的面庞,只是此刻她神情涣散,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白白破坏了她周身萦绕的倾城美色。

像是怕惊扰到她,付舟岚小心翼翼地开口道:&ldo;你跟阿武是怎么认识的?&rdo;

女人沉默了一会,才低低吐出四个字,&ldo;机缘巧合&rdo;。这算什么回答?付舟岚明白她并不想多聊,正打算告辞时,却听到她主动开口问道:&ldo;白武的……爸妈,这些年过得还好吗?&rdo;

&ldo;白叔叔身体还算硬朗,倒是黄姨,前些年生过一场病,不过现在也康复了&rdo;,付舟岚吐出一口气,她抬头看向广场的另一角,几个小孩子争相倒爬上滑梯,笑声从那一头传过来,她继续说道:&ldo;不过这些我都是听长辈们说起的,前两年我才从国外回来,就是一直放心不下黄姨和白叔叔&rdo;,她停顿了下,看着不远处玩闹的孩子们轻声喟叹道:&ldo;也忘不了他。&rdo;

说完这些她又站起来面向低头不语的女人,&ldo;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rdo;,看到她摇了摇头,于是她便拎起包朝她点头告别,&ldo;那我就先走了&rdo;。

&ldo;付舟岚&rdo;,在转身时,女人突然开口叫住她,付舟岚回过身,看到她黯然无色的面容,她对她点头轻声道:&ldo;谢谢你。&rdo;

谢她作什么?付舟岚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或许是谢她刚刚的举手之劳,她对上对方深晦不明的眼神,微微笑道:&ldo;不客气,再见。&rdo;

付舟岚走后,白武在长椅上又坐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方才起身回家,家里杨宁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他,见女儿迟迟才回来,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摆好碗筷催促女儿洗手吃饭。

白武明白妈妈在担心他,他努力扬起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来对着杨宁点头道,&ldo;好&rdo;,可当他看见妈妈皱紧的眉心后心想,他这个笑,大概比哭还难看吧。

他随即不敢再看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后,默默地洗起手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眼前的镜子里映出宋青承的面容,正神情哀婉地盯着自己。

水龙头还没来得及关上,水流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可白武却忘了这件事,他缓缓抬起手来,想要触碰眼前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可指尖碰到镜面后,却再也没法往前一下。

他终究和镜子里的人,隔着千山万水。

白武转而拿指尖认真描绘起镜子里的轮廓,一下、又一下,他抚过她的眉眼,抚过她的耳廓,抚过她的薄唇、她的脖颈、她的锁骨,他想起那些令人血脉偾张的夜晚,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曾细细地抚过。

白武对着镜子里的她笑起来。

随后他慢慢蹲下身去,用力抱紧自己,低声喊道:&ldo;青承。&rdo;

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白武不敢证实这份猜想,他还有妈妈,如果他死了,妈妈该怎么办?他强迫自己吃饭睡觉,哪怕睡不着,他也要闭着眼睛熬到天亮,他害怕做梦,怕梦里有她,可他又想要做梦,因为梦里有她。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大半个月,这天吃完晚饭,杨宁端出个蛋糕来。

&ldo;今天是你生日&rdo;,她把盒子打开,端出里面的蛋糕来,&ldo;妈妈是个不称职的妈妈,现在再去努力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do;,她轻轻笑道,&ldo;青承,生日快乐&rdo;。

白武惊讶地看着妈妈,他都忘记了上一次妈妈陪他过生日是在什么时候,他揉了揉眼角的泪,糯糯地说道:&ldo;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过什么生日啊。&rdo;

&ldo;生日还是要过的&rdo;,杨宁点燃蜡烛,随即关掉客厅的灯,&ldo;青承,许个愿吧&rdo;。

微弱的烛火摇曳着周遭的空气,客厅里只剩下这小小的光源,烛光里妈妈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白武突然想起第一次和青承过生日,烛光里,她眉眼如画地看着自己,那时候他就在心里虔诚地许愿,许愿未来每一年的生日,青承都不再孤单,而他,也能和她永远在一起。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愿望确实是成真了。

白武心想,是不是自己表达不清,老天爷会错了意呢?

他得再许一次愿望。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虔诚地许愿道,希望未来每一年的生日里,白武都能陪在宋青承身边,他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睁开双眼,用力吹了口气。

蜡烛熄灭。

世界一片黑暗。

白武张了张眼,一丝亮光慢慢透进来,划破漆黑的帷幕,他眨了眨眼,眼前是青承明媚清丽的笑脸。

&ldo;醒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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