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川走到崇溪羽的床边,发现崇溪羽已经睡着,不由得吐了口气,面色复杂的看着崇溪羽,好半天,才默默的开口:“羽儿,你是不是在怪我。”
崇溪羽欣喜若狂,想要恨不得现在就要跳起来抱住冷川,可是她却没有动,她实在很好奇,冷川一会儿要对她说些什么。
冷川将手中的碗放在屋里的小桌上,依旧站回崇溪羽的床边:“羽儿,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晚上睡觉特别沉,根本发现不了别人靠近,你这样在宫中,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没有我的保护,未来你要怎么走下去。”
崇溪羽忍不住鼻头一酸,差点掉下眼泪,翻了个身,假装迷迷糊糊的呢喃了几句,想睁开眼睛看看冷川,却知道冷川在晚上视力相当好,肯定会让她发现的,于是沉默,听着冷川继续说。
冷川叹了口气,低下头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久,才终于微笑:“幸好我今晚来了,不然如果明天在外听说你出了什么事,我恐怕得自责一辈子。”
崇溪羽却心中一沉,什么意思?意思说今晚有人要害我?皱了皱眉,真想起来问个究竟。
冷川黯然的吐了口气:“可是我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出现了,可能,可能下一次再见面,就是刀剑相向了。”
崇溪羽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冷川,怒道:“你暗中保护我,拼死来救我,你舍不得杀我,离开根本不是你的本意!你为什么选择如此!”
冷川一愣,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向后退了两步,顿了一下,转身就想离开。
崇溪羽见她要走,站起来上前抓住她的衣服,冷川知道崇溪羽有孕在身不敢推开她,只好顿住脚步,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说。
“如果你只是因为叶修清可以救你性命,那为什么你拒绝我救你!你说一个太子妃的能力大,还是一个小小的王爷能力大?”
冷川背着崇溪羽,眼中泪光点点,仰起头将眼泪咽下,换上了一副千年不变的冷漠:“他给我的,比你能给我的,多得多。”
崇溪羽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川:“你说什么?他?他能给你什么?他给你什么你要去当我仇人的人!”
冷川挥手将崇溪羽抓着自己的手打掉,转身看着崇溪羽,崇溪羽的脸在窗外的月光照射下,异常美丽,灵动的大眼中眼泪转了转,最后还是掉下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滚滚往下流,让冷川心中一缩,像是被一双手抓住了一样疼,她抑制住自己欲抬起帮崇溪羽擦眼泪的手,冷笑:“我不管他是谁的仇人,你是第一个将我救下的人,我的命因你而延续,我用十年的时间,还清了你的恩,而他,是第二个将我救下的人,而且救了我的锦於阁,那我是不是该用我的后半生,去报他的恩!”
崇溪羽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她使劲儿擦着眼泪可是根本止不住,有些绝望的看着冷川,使劲儿摇着头:“你不是我的冷川,我的冷川不是这样的人,我的冷川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家人!”
冷川低头无声而笑:“朋友?家人?你觉得一个杀手,可能有朋友家人这种东西吗?”冷川紧紧攥着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在黑暗中却根本看不出来:“那只不过都是假象!”
崇溪羽好像被噎住一样半天喘不过气,她哭着使劲儿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可是心里好疼,她吸了吸鼻子,眼泪顺着脸颊滴答落地,好像都砸在了冷川的心上,冷川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冷川转过身去,走向窗前,语气放软了些:“有孕在身就不要因为生气伤了身体,我走了。”
崇溪羽双目通红,心中激动,看着冷川的背影,突然上前一把将冷川背后的短剑拔出来,后退到床边。
冷川心中一紧,回头看去,却见崇溪羽将短剑举在身前,满脸泪水,说:“冷川,我从没见过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如果你日后真打算与叶修清为伍,那么我今日,便杀了你这个狼心狗肺之人!”说着,朝着冷川刺去。
冷川忧伤的看着崇溪羽,叹了口气,却不躲闪,只是低垂着眼。
崇溪羽见冷川不躲,心中一软,急忙停住脚步,冷川却是一怔,上前两步,抓着崇溪羽握剑的手,深深刺向自己的肚子。
“冷川!”崇溪羽见短剑已经没入一半,吓得脸色惨白,忍不住抬头看向冷川:“冷川,你……”
“如此,那****刺伤你的一剑,便也还清了吧。”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冷川低着头,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后退一步,将崇溪羽手中的剑夺下来,插回身后的剑鞘,摸了摸腹上的伤口,转身跃上窗户,回头看去:“羽儿,接下来的生活,可能只能你自己走了。”
崇溪羽满眼的绝望瘫坐在了地上,直到冷川从窗户前消失了踪影,窦桐才带着巡卫的官兵赶来,点起了烛灯,却见崇溪羽瘫坐在地上,看着窗户,官兵急忙跑到窗前一看,却见窗框上有一两滴血迹。
窦桐急忙跑到崇溪羽面前,将她扶起来,看着敞开的窗户,皱紧眉头。
“太子妃,您可看见了来人的模样?”巡卫的官兵上前恭敬的问道。
窦桐张嘴,正想说话,却见崇溪羽摇了摇头,失神道:“并没有看见,只是我将她刺伤了。”
窦桐心中一急,还想说什么,却见崇溪羽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