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冲在前线的是我们,沙场战死的也是我们!我们无非是贱命一条,而您不一样自会有人护着,只不过在营帐内比划比划,回了京还是那都城之中享乐的王爷!既然往前到了豫州要死,回去也是死,老子宁可回去,说不定还有希望能逃回家再见家中老娘一面!”
四下一片哗然,士兵中间有不少垂下头去。是啊,这样到了豫州城岂不是死路一条!
“然后呢?”
柴君牧眯着椭圆细长的双眼,伏下身姿继而问道,语气间竟不见怒意。一旁的萧云一时间,猜不透他究竟想作何。
“然后······然后老子当然是陪着家中老娘开开心心过年。”
“错!你说错了!”
柴君牧起身,高声说道:“你归家后,应告诉你的老娘,你乃是临阵脱逃而回,因为担心死在战场之上所以才龟缩家中!”
“你!”
“本将如何!”柴君牧质问道,“你想说你一人之生死毫无干系,一场战役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你不过一个普通百姓,何故要你来承受!但是你一人逃脱,十个百个皆是如此,上阵杀敌的士兵为求一时安危而放下手中的利刃,这就是错!”
“你以为你走了便无事了?你给了别人杀你的机会,十个百个千个的你皆龟缩畏惧,敌人便可从豫州城一路南下直至南都,不过月余便可攻下。到了那时你觉得你与家中老娘是真的开心过年,还是同样死在敌人的刀下。”
逃兵跪在地上,眼神之中甚是诧异,他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就连周遭的士兵也逐渐陷入了沉思。
“你们当真以为我们站在这儿,仅仅只是为了国家荣辱么?你们站在这儿保护的不仅仅是天齐国,还有你们自己的家人,还有那没有出世的婴孩,还有孱弱的老幼,还有心中思念的爱人,我们若是先一步放弃了。他们,还有何人来护!”
柴君牧眸光之中透露出一丝冷冽,他看向那跪在地上的逃兵,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来告诉他们,南都没了之后,你同你的老娘会在何处?”
“我······”逃兵彻底没了底气,国破家何在?是自己看不透这道理。
底下的士兵纷纷抬起头,看着中间的少年,不仅是位少年,更是他们的将领,即将带他们一同夺回豫州城的柴将军。
“唰!”
刀剑脱鞘,绳结断裂做两半,一把长刀仍在逃兵的脚下。
“起来!打得过本将,本将就全了你的心意,让你走!”
逃兵被一个半大的小子叫嚣着,年岁快四十的人,只觉得脸面上挂不住。想都没想便拿起地上的长刀,不由分说的砍了过去,萧云在一旁想要上前,却被柴君牧示意拦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比试,那逃兵身高八尺有余,比柴君牧高出一个头来,更是健壮结实。长刀迎头劈下,却被对方轻巧躲过,随后就是一击刀刃打在逃兵的后脑勺上。
“就这点本领还不配本将出招!”
士兵中开始出现不一样的声音,没人想到柴君牧会有这样的身手,几招下来,皆佩服不已。
“啊!!!!”
逃兵恼羞成怒,握住手中的刀刃,从柴君牧的后方刺去。只见男子快速转身,竟接住了那柄长刀,一瞬刀身断作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