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苏汐禾放开了那人,在给足了自己任性的时间之后,她转身对那人说道:“你走吧,莫要再来了。”
怀中的温度还未散去,原是当做最后一次诀别,才会如此这般放肆么。
她,是在担心自己?
薛十七低头嘲笑着自己,不知晓这些时日,自己究竟在闹些什么别扭。本不想打扰她的人生,但自她知晓自己存在的那一刻,便已经改变了。
如今,她又处处为自己着想,从以前到现在,自己始终不如她那般纯粹。
他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这回,他会站在她的身前,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两日之后,苏宅府外热闹异常,街道上的人挤到一处,都纷纷探出头来,恨不得钻进府内瞧个清楚。
门口的家丁敞开大门,守在两侧。这件事若没有解决干净,百姓日后仍旧会议论不休,苏儒士命人不得驱赶百姓,更是请了几位百姓入府,希望此事能尽快水落石出。
从客栈处驶来一顶小轿,高僧身披黄色袈裟,手持红玉宝珠,尽显不凡气质。
“你瞧,这可是南禅寺的得道高僧,听闻此人曾七日不吃不喝只为参禅。”
“那这苏宅里若是真的有妖孽,定是无所遁形了。大师来的正好,正好收了那妖魔鬼怪,省的这几日走路都觉得不安生。”
“就是就是,你看那高僧入府的时候,一脸的严肃,苏宅肯定还是有问题的。”
众人皆等候在苏宅门口,舍不得离去,深怕错过大师降妖除魔的精彩时刻。不少大爷大妈们,搬来了长凳,还有小伙在门外叫卖着热汤。
苏儒士向来觉得身心刚正,便不惧鬼神,是以从不求神拜佛。他同苏母、杨氏等人,一同跟在那高僧的身后,入了李氏的院子。
李氏同苏汐禾一早便候在院中,李氏自始至终觉得始作俑者是杨氏,便未曾正眼瞧过她。再如何,也不该用一个未出阁女子的清誉,作这场局。
李氏更心疼自己的女儿,这些本不该由她来承受的。
“此院中妖气甚重啊!”
高僧一入院中,便紧闭双眼,一只手捻起手指算着什么:“若此处有女眷居住,只怕是已被邪灵所侵。”
乳娘翻过一个白眼:“这位大师想来真是厉害,都不用四下看看便知晓有妖物。这苏宅里除了我家老爷,还有什么男人,处处住的都是女眷,怎不说她们全都被邪灵入侵了!”
苏母此时也觉得有些奇怪:“大师,可是看出些什么?”
高僧从怀中摸出一串铃铛,铃铛乃是七彩琉璃所作,一出便引得府内的众人纷纷围观。
七彩琉璃散发着晶莹的光芒,高僧在院中来回踱步,直至苏汐禾所站之位,那铃铛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不停歇的响着,本在苏汐禾身旁的几个下人,纷纷退到了一旁。
“此女甚是不祥,留在府邸之中,恐会招惹祸患,此妖物便是为她而来。”
“你胡说八道,为何诋毁小女!”李氏终是没忍住,一把将那僧人推开。
“夫人若是不信,我可令那妖物显出原形。”
苏母瞧那僧人甚是笃定,便允许他在院中布阵施法,一干人等皆退到院外等候,院内只留下那僧人自己和一个随行的小和尚。
苏汐禾站在李氏身旁,也探头去听院内的声音,虽昨夜已经提醒过那人莫要再来。但难免旁人有心布局,若真是收妖的高僧,想放出什么鬼怪来,也不是不可。
若此僧人被人收买,她必然还是逃脱不了与妖魔纠缠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