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去年吾曾言,吕布当亡于今年,奈何汝不信耶?吾既至军前,不通传消息,不为内应,可还记得汝之身份耶?”
静静地听完,张辽脸不红心不跳,十分镇定地抱拳拱手,郑重声明:
“主公,实不相瞒,吾与吕布血誓在先,报效主公在后。主公之言,吾牢记于心。可占卜之后,卦象显示,不动为上。”
和他讲道理,他搁这扯算命,还一本正经,气得魏王来了个大白眼,反问道:
“汝可算到吕布亡于今日耶?”
张辽脸微微一红,他还真算过,吕布不仅不会亡,还处于事业上升期。占据徐州后,时刻练兵,真有起势的模样。
一开始他真相信吕布能赢,在魏王到来后,内心徘徊不定。每一步行动,都要事先占卜,一切按天意指引行动,战场存在感极低。
结果吕布两次被擒,回味许都卖身前后,愈发觉得主公神秘至极,竟能改变天意。他自此决定,主公大过天,排在第一位。
主仆再见面,他只想交待原委,坦诚相对。日后心无旁系,一心一意效忠主公。因此,他内心平静,缓缓直言:
“主公,吾有卜卦,却与事实相违,更显主公妙算深远。如今不敢再有疑虑,望主公宽宏大量,恕辽愚钝浅薄。”
话说透,魏王心中也理解,不再追究,询问道:
“汝可掌并州狼骑乎?”
“嗯…,吾之所部,损伤不大。而其余诸将,自领其军,吾不敢夸海口也。”
“也罢,汝即刻去整训队伍,吾有大用。另吕布平日与谁亲近?”
“吕布之心腹乃高顺、宋宪和魏续也。”
“陈宫耶?”
“陈宫知吕布事虽多,却非心腹。”
“文远,汝对吕布所知如何?”
“主公,吾与其日久,皆为公事公办,其亦对吾颇有防范,所知机密事不多矣。”
“无妨。汝且去整备并州狼骑。来人,传令李言,与文远随行,不愿入吾麾下者,莫强人所难。”
下一个高顺,被请入大厅。赐座不坐,昂首而立。和历史中记载一模一样,他对吕布忠心耿耿。
陷阵营第一任统帅,为人忠义耿直,魏王有心拉拢,面带笑容,关切问道:
“忠平兄,吕布大势已去,为父母考虑,应寻一方诸侯以托身。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高顺上下仔细打量了魏王一番,不答反问:
“将军可是卫将军魏宇?”
“正是在下,将军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那日在溪畔,离得远些,不曾看清。久闻魏将军之大名,今日得见真容,死亦无憾矣。”
“死或可免,将军乃明珠暗投,今若弃暗投明,何愁不名垂史册也?”
“忠臣不事二主,吾在血盟时,早已立下誓言。非为吕布,而为吾之诺也。”
话说得很直白,魏王听完一愣。言岀必行,原来高顺是这号人物。越这样越值得争取,他肃然而起,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小心劝慰:
“将军,时值乱世,以汝之才,何不惜身以匡扶天下耶?一诺重于泰山,比之天下太平,似还轻了些。”
“或许如此。然天下诸侯,实乃一丘之貉,熟明熟暗耶?袁绍之谋韩馥,袁术之取淮南,曹操之迎献帝,为公耶?呵呵。唯有吕布,其若事成,或可开辟新局。”
“哦?此话怎讲?吕布有何过人之处?”
“世人只知其叛主求荣,不知其所图也。其所行,皆为天下苍生。只是时运不济,有志难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