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杰轻叹:“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珍珍,可你确实是珍珍。说你是珍珍,可你哪里像珍珍?你把我弄糊涂了。”
“咳,我真的不是你的珍珍。”杨珍干笑。
“又说傻话。”徐世杰轻敲画人的画卷,温和地告诉,“咱们成亲不久,我就跟随岳父外出打仗。半年过去了,我们凯旋归来,已有几个月身孕的你,不顾他人劝阻,坐马车到城外来迎接。你不顾众目睽睽,走出马车向我跑来......”
徐世杰顿住,凝视窗外,沉溺于美好的回忆中,脸带微笑,异常温柔。
杨珍心虚,不敢看他。自己并非他的妻子,难以分享往事的美好。
杨珍低头看画像,这是一个妻子心中远归的丈夫,英俊洒脱,气势逼人。身子原主在画画上的造诣,对丈夫的倾慕,都在这画像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从那以后,徐世杰成了耐心十足的老师,杨珍变成刻苦努力的学生。
徐世杰教杨珍写毛笔字,从最基本的握笔教起,又找来几本字帖让杨珍临摹,手把手地教她运笔。杨珍有幸看到徐世杰的字,苍劲饱满,收放自如,很有气势。
接触多了,杨珍很是佩服徐世杰,他不仅字写得好,还擅长画画、下棋、抚琴,大家公子所必备的技能他都精通。应该说,徐世杰最擅长的是枪法,他每天早上必练习半个时辰的枪法,他在江都府护卫队任副指挥,肩负保卫江都府的重担。
原来,前段时候徐世杰得到特别照顾,在家照顾重病的妻子。杨珍身体痊愈了,他重返回护卫队每天带领兵士巡查护卫。还以为他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小看人家了。
杨珍这个学生太努力练字了,徐世杰这个老师都不忍心,说不能急于求成,得有循序渐进。徐世杰又教杨珍下围棋,抚琴。
杨珍对学下棋、抚琴较随意,却拚命的劲头来读书写字。她要在这个社会立足,要在这里谋求发展,她必需要努力。
这段时间,徐世杰的巡查任务改在晚上,白天可以呆在家里。
这正合杨珍的意。免费得一个学识渊博尽心尽力的老师,晚上又清静不受干扰。
杨妈妈、青莲和翠莲暗中高兴。
瞧,多温馨的情景。
大爷和大奶奶在屋子里读书写字,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大爷从后面伸出手来握住大奶奶的手,教大奶奶写字,简直就是把大奶奶搂在怀里,叫人不好意思看。大爷肯定是存心的,背着大奶奶偷着乐;大奶奶浑然不察非常认真写字。
大爷和大奶奶一同照看小少爷时,两个大人围着个小孩子转,逗小少爷说话,靠近是免不了的,头碰头肩靠肩是常有的事。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共享天伦,再美不过了。
菩萨保佑,不要再出什么变故,让这温馨美好永远持续下去。
这几个月,她们的日子不好过,在大喜和大悲中轮回交替,小心脏快受不了了。
在期盼中,大奶妈如愿生下长孙,主子激动,她们这些贴身侍候的也欣喜若狂,像她们这些陪嫁来的奴仆跟主子是一荣俱荣的。可是,还没来得及派人到都督府报喜,大奶奶突然产后血崩,生命垂危,生还无望,她们为痛失主子号啕大哭,也为自己凶多吉少的未来绝望;让人喜出望外的是,自大奶奶苏醒了,还得了明慧大师的丹药,垂危的病体康复,可糟糕的是,大奶奶把什么都忘记了,包括她的夫君。
现在好了,大奶奶肯亲近大爷了。到底是夫妻!
确定徐世杰晚上不在府中,杨珍等下人们休息了,就偷偷加强自身训练,经常是进行到半夜三更才睡。
杨妈妈、青莲和翠莲的心又绷紧了。
主子暗中那些行动,是瞒不过她们这些贴身侍候的人,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大奶奶深夜不休息,把自个吊在屋梁上,要干什么?
夜深人静的,大奶奶不在屋里休息,在荷塘边跑来跑去、到假山上跳来跳去,在干什么?
天啊,大奶奶想不开跳到荷塘里去了。不对,大奶奶是在荷塘里游泳。可是,大奶奶什么时候会游泳了?
天啊,大奶奶爬到屋顶上去了。
天啊,大奶奶翻过高墙,出府去了。
天啊,大奶奶神神怪怪的,不会是撞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