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许,无双雪停下脚步,看着门外,忽然改变了注意。
这小东西这么害怕,是受了什么虐待所以来这里避难……也不对啊。
就冲着外边这人和和气气的态度,不该说是会虐待小东西的人。
不过人心隔肚皮,又说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双雪伸出手隔着衣料,摸了摸后背鼓起来的一团,手感不错。
屋外又传来声音,仍是十分的客气
&ldo;公子?那赤狐危险的紧,若您见了‐‐&rdo;
&ldo;未曾见过。&rdo;
无双雪立刻说道。
而后便是沉默,静了大概一刻,外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一时不知怎么,听到那一声轻笑,无双雪竟然觉得心底一凉。
又觉得突然清醒,好像什么地方不对,且不说这是有主的东西,即使是野生的,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个会咬人的小畜生。
无双雪刚一想通,屋外便又传来声音道
&ldo;那就罢了,叨扰公子,还请见谅,夜已深,公子早些休息。&rdo;
哎!你等等啊!
无双雪立刻慌张着去开门,一开门迎面便是一阵狂风,吹的发丝缭乱,衣衫乱飞。
这是无月的夜晚,只有走廊上挂着灯笼可以照亮道路,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人。
无双雪有些发愣的站在门口,看着悄无人迹的庭院,恍惚觉得刚才是一场幻觉,并没有人来过。
他站了许久,被冷风吹着,忽然又疑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开门,后面那红毛兽仍来回滚动着,而屋外漆黑天地,孤灯几盏只有穿堂风,那里有什么人影呢。
只能听到远处树林里模模糊糊有禽兽声。
无双雪若有所失的关门回去,一路往内屋走去,衣服飘荡着,屋子内的帷幕也飘荡,那小东西大约是察觉到来找它的人离开了,于是又立刻肆无忌惮的爬出来,可惜一个不稳,一下子栽倒下去,到把无双雪吓了一跳,以为摔死了,谁料他转过身去看,那小东西平摊着身体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动,好像被吓傻了,毛笔摔在一旁,溅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真够蠢的。
无双雪领起它的后颈,随手放到床上。
又把衣服脱下了,果然后面被弄得一片污浊,没好气的瞪着那小东西,后者可怜巴巴的,无双雪只好叹气,认命的换了衣物,才重新躺下,然而躺了一会,才想起来,已经子夜,侯爷还没有回来。
哦,无双雪突然想起来,怎么还不回来,自己要不要出去找他。
但如此困。
算了,不找了,想回来自然该回来了。
这样想着,便很快的沉沉的睡去,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好好睡过,因此睡得格外香甜,甚至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是小孩子,在一条僻静的小道快速的走着,身后跟着婢女,让他走的慢一点,然而他听了却更加快速的奔跑,在石子路身上,穿过拱门,路过垂花小径,最后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那场地上有两名少年拿着□□在比武,恰在此时此刻,其中穿着银色胡服的少年转过身,朝他,笑了一笑,又大声喊了他的名字
&ldo;阿雪!&rdo;
无双雪听着这道身影,总觉得无比的怀念又惆怅。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觉得这是梦,又不像是梦。
不想醒来,却又不得不醒过来。
而一个人从梦里醒来,永远不会知道在之前发生了什么,或者说醒来会到什么地方。
譬如鸟雀相鸣,人声喧嚣。
隔着窗纸,花草影影相映,在窗纸上留下影影绰绰的影子,若仔细去听,好像还有隔壁的院子不时的传来小孩咯咯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