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给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如此大的胆子……"鹿雪满心无奈,却也只能不断抵挡着那如潮水般源源不绝袭来的灭元箭。眼看着这阵仗,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东海国中究竟隐藏了多少中道境界的修士?又怎会有如此众多的强者心甘情愿地耗费自己一生的修为来为之效力!"
然而,此刻根本无暇让她多想,因为与刚才相比,此时漫天倾泻而下的灭元箭宛如堆积数日的浓密乌云,沉甸甸地朝地面直压下来。而鹿雪脚下的太极虚影阵法似乎也即将到达极限。
"那边为何还毫无动静!"自从修为晋升至中道境界、踏入仙人之境后,鹿雪破天荒地头一次如此焦灼不安起来。"啊!"突然间,一声沉闷的低吼从不远处传来。尽管那里早已厮杀得昏天黑地一片混乱,但鹿雪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声音正来自于雪羽落之处。
"嗖"的一声,只见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剑光骤然从鹿雪身上激射而出,宛如流星划过天际。紧接着,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当当当"声响彻四周,仿佛雨打芭蕉般密集。原来,这道金色剑光与正在围攻雪羽落的那群修士手中的兵器发生了激烈碰撞,硬生生地将它们全部击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陷入绝境的雪羽落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甚至有了逃脱困境的可能。而发出这道神奇剑光的鹿雪,则趁机高声呼喊:"赶快离开!"
雪羽落心中明白,自己毕竟修炼时日尚短,虽然得到了昆仑圣心真诀的加持,但面对众多实力强大的修士久战不下,此刻已经渐渐露出疲态,显然已是强弩之末。然而,听到鹿雪的呼喊,雪羽落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似乎对鹿雪心存牵挂,不愿轻易离去;又或许是心有不甘,不想就这样虎头蛇尾地逃走。
不过,在鹿雪的再三催促和厉声呵斥下,雪羽落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顺从师命。他手握黑蛟剑,借着跃起之势猛地一挥,剑身划出一道漆黑如墨的光芒,如同黑龙出海般气势磅礴。这一剑斩下,顿时掀起一片滚滚烟尘,遮天蔽日。
原本就在鹿雪手中光剑的一轮压制下显得有些狼狈不堪、手足无措的一众修士们瞬间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漫天风沙完全吞没其中。“不好,他要逃跑!”一名手持双璇弯刀的修士最先察觉到雪羽落在如此劣势之下竟然妄图借机遁走,当下也顾不得前方仍有残留余威的玄光剑影以及弥漫四周令人视线受阻的浓浓烟尘,身形一动便欲一个箭步飞身向前追击上去。
然而未等他有所行动,只见半空中突然划过一道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紧接着便是“当”地一声巨响传来。那名修士眼见着这道凌厉无比的金光朝自己疾驰而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闪避动作,无奈之下只得咬紧牙关双手紧握刀柄交叉横于胸前,试图凭借手中双刀硬抗这一击。
可惜事与愿违,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全场,那名修士只觉得双臂如同遭受重击般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整个人更是在一股无法抵御的恐怖威压笼罩之下如断线风筝一般直直坠落至地面,发出“嘭”的一声沉闷响声后溅起大片尘土飞扬,显然已是身受重伤生死不知,恐怕此时就算侥幸保得一命也是去了大半条性命。
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如果不是鹿雪此刻正被灭元箭所束缚,无法使出全部力量,这场对决恐怕会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那个持刀修士甚至可能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无法留下。"不好!快加强防御!"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局势变化之快令人咋舌不已,但雪羽落的身影却如幽灵般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尘埃落定,众修士回过神来,眼前展现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正是刚才那位神秘人物砸出的痕迹;而在坑边,则有无数道耀眼夺目的金色剑芒闪烁着寒光,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再看鹿雪这边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尽管她身为中天道的强者,拥有仙人般的体魄,理论上即使面对对方不下百位金丹期修士的围攻,也能够轻松应对并取得压倒性优势。然而,那支灭元箭的特殊性却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困扰。这支神秘的箭矢似乎蕴含着某种强大而诡异的力量,使得鹿雪在战斗中始终受到限制,难以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看着雪羽落离开了,鹿雪自然是没必要在拖着当下这种局势。那一只空闲的左手掌间十几道透着灿金色光彩的雨点状透明水滴骤然生出,并迅速朝着上空被鹿雪所控的灭元箭飘去。
这些水滴在漂浮的过程中快速一遍一遍的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伴随着点点灿芒映的这略显苍然的幽安关城头一片目眩神迷,好不菲燃。
鹿雪冷声道:“别以为有了灭元箭就能吃定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只见他手中法诀掐动,施展出了曾经在钧天台上使用过的雨花伏魔。这一次,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自己体内全部的灵力都倾注其中,就是要一举击溃对方。
半空中那些看似人畜无害、晶莹剔透的水滴,如同精灵般轻盈地游动着。它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一场美丽而神秘的雨幕。然而,当这些水滴与灭元箭相接触的刹那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瞬间,一道道耀眼夺目的白色光晕骤然爆发开来,宛如璀璨星辰坠落人间。伴随着光晕的闪耀,紧接着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犹如雷鸣般震撼人心。原本宁静祥和的幽安关,眨眼间变得如同一座被无数颗雷火弹轰炸过的废墟,火光冲天,烟尘弥漫。
此时,远在十几里外正带领军队赶来的尘时序,也清晰地听到了这阵爆炸声。他心中一惊,不禁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同时暗自揣测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您看是否需要等待一下太师那边的消息呢?毕竟……”这位尘时序在东海国可是位高权重啊!他不仅身为王爷,还身兼数职,可以说是集众多权力于一身。当然啦,这里面有一些职务并没有得到官方的正式认可,但这丝毫不影响那些下属们对他各种称呼的使用。
之所以会这样提醒,是因为在处理某些重大事情时,考虑到时辞临在东海国的特殊地位,以及尘时序所策划的事情都需要向时辞临“请示”。然而此时此刻,尘时序却愤怒地吼道:“放什么屁!那时候老鬼算个什么玩意儿?我尊称他一声叔父,难道他就真把自己当作东海国的国君了不成!
哼!他尘时宴就是个没用的废物,根本不配成为本王的对手。至于那个时老鬼,更不是什么好货色!立刻传我命令,让城内和本部的所有修士全部整军待发,随本王火速赶往幽安关!”
尘时序说出这样的话几乎等同于破口大骂,让人震惊不已的是,他所咒骂之人竟然是当今东海国中两位至关重要的大人物——尘时宴和时辞临。长久以来,在尘时序眼中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国主尘时宴,但像今日这般对时辞临如此痛斥却实属罕见,毕竟此时周围还有十几位军中将领在场呢!站在一旁的护卫听到这些话也是一愣,但很快恢复平静,并未多言,转身径直离去。然而,他并没有立刻按照尘时序的命令去传达指令,而是在给东都传递信息的快马之上,额外添加了一封专门写给太师府时辞临的信件,做完这些之后方才匆忙赶向营帐中传达军令。与此同时,尘时序并没有闲着干等,他匆匆瞥了一眼那似乎已经摇摇欲坠、难以支撑太长时间的护国阵法,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府邸,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尘时序乃是现任东海国国主尘时宴的同胞兄弟,但若仔细比较一番,则会发现他无论从出身上还是资历上均不比尘时宴逊色多少,甚至在军事战功方面还要胜过尘时宴一筹。然而,尘时序性格过于执拗偏激,在老国主眼中并非理想的接班人,因此留下遗诏,将整个东海国的江山社稷传给了尘时宴。
这十年间,尘时宴心里清楚得很,尘时序的野心绝非仅仅局限于当个王爷或者镇国大将军那么简单,即使给他加上再多尊贵的头衔,也无法与一国之君的地位相提并论。无奈之下,尘时宴只得选择忍耐。毕竟此时的他刚刚登上王位不久,尚未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去彻底压制住尘时序及其党羽时辞临。他们二人相互勾结,可以说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面对如此局面,尘时宴也只好暂时隐忍不发。
一匹身披银甲、身姿矫健的飞马如闪电般疾驰而出,领先于其他骏马,冲出了临澜城东门。马上之人正是尘时序,他身后紧跟着麾下部众——全体修士军将。此时此刻,尘时序的神情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听闻护国大阵被毁、鬼域似有异动时的惊愕与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和凌厉。
尘时序端坐马背,任由狂风扑面而来,仿佛能够嗅到来自幽安关方向的异样气息。他喃喃自语道:“时辞临啊时辞临,你这个老狐狸!竟然妄图将毁灭东海国的罪责统统推到我一人头上。倘若鬼域再度侵犯东海,你到底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可恶至极……”
一声声怒骂脱口而出,却丝毫未能减轻尘时序心头的愤恨。然而,面对当前局势,除了尽快赶往幽安关查明真相外,他似乎别无选择。在这紧要关头,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稍稍平息内心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