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瑶摔了杯子,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陆、高两家都大家都害怕再说错一句话,就惹得她再摔杯子。
现在的陆景瑶是陆家的主心骨,那个工艺品编织厂落户刘桥镇,可是能给亲戚朋友带来切实的实惠的,真要把她惹恼了,投资的事儿黄了,找谁说理去。
而陆景瑶又帮着高小燕办出国,高家更是感激陆景瑶,刚才其他人都在啐李野,但高小野和她的父母却一句话没说,这会儿就更不敢说话了。
而孙琢麟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刚刚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不想转眼间又功亏一篑。
在众人的震惊之中,陆景瑶弯下腰,一片一片的把随便捡了起来。
等她捡起来之后,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也不说话不解释,就好似刚才只是不小心把杯子碰到了地上似的。
“老六你胡咧咧啥呢?找什么外国对象呢?”
陆睿昌瞪着眼睛骂了自己的六弟,恨不得抽他两耳刮子,三杯马尿下肚就又充起长辈来了?
总有那么一些长辈,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家里的晚辈结婚困难,他们就逮住这个话题使劲聊,别人越难受,他们就越开心。
老六陆涛的酒已经醒了大半,诺诺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包厢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外面怎么了?去看看。”
陆景瑶的父亲抓住机会,赶紧吩咐陆自学,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陆自学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之后憋着嘴道:“一群人在外面吹捧那个李悦,恭贺她当上了什么经理,还说她巾帼不让须眉。”
“哦,李悦呀!我知道她,”孙琢麟笑着道:“当初李悦是托了她爷爷的关系,才在粮食局得了個坐办公室的工作,
后来好像辞职跟着那个靳鹏去卖衣服了,说好听点儿是下海,说不好听就是个大个体户”
“其实读过历史的都知道,我们一直都是‘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士才排在最前,这个‘士’就是像景瑶、自学这样的读书人。”
在八十年代初期,李悦的高中文凭,是完全可以参加工作坐办公室的,但孙琢麟却春秋笔法的鄙视了。
但是陆自学却听的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那个靳鹏以前就是个地痞,现在都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李悦才是个高中生,就说是什么经理。现在怎么那么多经理呢?”
“。”
孙琢麟和陆自学说得起劲儿,陆景瑶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句话也不掺和。
孙琢麟瞧不起商人,从自己这次投资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而陆自学也瞧不起一群没文化的销售人员,或者说在他考上大学之后,就瞧不上所有不是大学生的人了。
但是在海外见识过“资本的力量”的陆景瑶,对外面这些“没文化”的销售人员,却是完全不同的看法。
现场这么多销售人员,听听口音就知道来自五湖四海,每一个销售员,就代表着一片互相不重合的广大市场,
在这个物质供应还处于缺乏状态的国家,这上百片市场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汇涓成河的庞大利润和巨大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