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靠得非常用力,这一下毫无防备,摔得很重。我脑子里只有&ldo;完蛋&rdo;的念头,跟着就听到后脑勺嗑在地上咚地一响,整个人都懵了。
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睁开眼睛一片雪白,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还能看到一大块圆形的光斑残像,简直就像是太阳一样。
我心想这倒是奇怪了,难道是胖子在拿探照灯照我?伸手摸了摸地面,居然抓了一把毛绒绒的东西,我心里一毛吓得跳了起来。
不可能,我居然躺在块草地上,头顶青天白日,四周是收了一半的水稻田,再远处……就是一大片白墙黑瓦的老宅子。
我靠,这地方……不是我老家么。
见鬼,大大的见鬼!我刚才不是在地洞里嘛?难道老子穿墙了?还是老子穿越了?
我喊了几声胖子和闷油瓶都没回应,环视周围,才发现刚才躺的地方其实也不是草地,而是个打谷场,我就躺在稻草上,现在背上还麻痒痒的呢。
就算我那一摔飞了千万里,大冬天的也不可能有刚熟的谷子,这应该是八九月份了,因为我暑假回老家见过类似的情况。
因为太不切实际,我反而没什么感觉,拔脚就往老屋里走。我倒想看看在里面能不能见着我爹。要是见着了,电话也不用再打,直接问他是不是进过闷油瓶说的古墓,岂不是皆大欢喜?
想到这我就来劲了,一路小跑地往宅子那边走,眼看就到了村口,我越发确定这就是我老家了,至少和我记忆中的吴家老宅完全一样。
除了没有人。
我下意识地想找个人问路,随即又忍不住好笑,难道这是不是老吴家,还要别人来告诉我?或者,难道我希望别人说,这不是老吴家而是丰都鬼城?
又走了一段,已经能看到暗红色的大门了,我一眼瞧见门边的树下坐着个小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剃着板寸,穿件黄呼呼的t恤,正埋着头折腾一根钓鱼竿。
我愣了下,因为这小孩的身形看起来非常眼熟,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叫什么。
吴家在这边算是大家族,交际广泛,例如解叔家就是好几代的深交,所以我从不缺小伙伴,很多是玩过几天就再也见不上的。可这个小孩不是那种,他应该更熟一些,不应该想不起名字。
&ldo;喂,&rdo;我冲他喊,&ldo;这是吴家老宅吗?&rdo;
小孩充耳不闻,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心想不会吧难道说他听不见我喊话?他和这些房子一起都是幻影?还是说……我已经被狼吃了,我才是幻影?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我走到他身边,伸手就去拍他的肩。其实我已经做好了穿身而过的准备,没想到他好似背上长了眼睛,居然缩了下身子,鱼一样从我胳肢窝下面钻了过去。
这是耍我呢?我心里有点不高兴,转身去看他,他也抬起头来瞧我,一看之下,差点没吓晕过去。
这哪是什么小孩啊,他的脸居然和解子扬死后一模一样!
32
我条件反射地推开它,撒腿就跑,但没跑几步右胳膊就被扯住了,一低头居然是被鱼钩挂住,看到他把那头的鱼竿卡进门枕石里,我还在想就凭一个破鱼钩抓老子简直没门,没料到那钓鱼线竟然钢丝似的,居然怎么也扯不断。慌乱之下挣扎着往前跑,一边用力拽那个鱼钩,可也不知道是我太慌还是那鱼钩的结构太复杂,直拽得手鲜血淋漓也解不掉。
黑色的尸水啪嗒啪嗒地掉在手背上,我看着他已经变形的脸越来越近,惨白的眼睛翻向天空,本来还有的几分冷静瞬间不见了踪影。
妈的,我宁可让鬼对着我邪魅一笑一百次,至少那还是个活人样!
脱衣服已经来不及了,我抓了个东西就照他脑袋轮过去,没想到他反应奇快,小手一闪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确切地说是爪子,就像冰冷的铁钳一样,连撼都撼不动,我想着此命休矣也不管会被怎么样了,整个人就向它撞了过去。
只听&ldo;哎&rdo;地一声,我浑身一凉,整个人就沉进了水里。
这可要了命了,我一直都在干嚎,冰冷的水毫无阻碍地灌进肺里,本能地伸手乱抓,却没抓住任何除了水之外的东西。
这时候我脑子里已经完全乱了,一口接一口的呛水,四周黑得跟墨似的,解子扬那死鬼不知道哪去了,水也不知道哪来的,就觉得身子沉得跟铅似的,恨不得扔了才好。
正往下沉的当,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拼命地挣扎,只恨水里使不上劲,突然哗啦一声,就上了水面。
&ldo;上来!&rdo;
是闷油瓶!
虽然还是没有光亮,但这种淡定得欠抽又让人安心的语气是不会认错的。我顿时冷静了,抹了把脸上的水,反手抓住他爬到岸上。随即灯就亮了,我们还在洞里,刚才掉进去的,就是之前太黑而看不到底的水坑。没想到那边居然是真的摸不到底,至少有两三米深。
我的鼻子和气管疼得要命,瘫在地上咳嗽半天起不来。闷油瓶好像也被我拖进水了,全身都是湿的,我忽然很想笑,于是就真的笑了。
什么叫劫后余生,这就叫劫后余生,有时候不管危险过没过去,除了捡了条命以外什么都是虚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我,脸色很不好看。我知道这洞里肯定有问题,但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中招的呢?难道我根本没去洞口?后来的全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