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采买好了食材回来就看见徐书写好的策划,且不说内容如何,单是这行云流水的字,就挺让人赞不绝口的。
更何况内容条条是道,又充满新意。单是这八仙桌和八道主菜的创意,就足够那群读书人吹捧的了。
别说还有后面那首八仙歌,吴勇虽然看不懂,却仿佛已经看到生辰宴那日,县太爷笑地胡子都歪了的画面。
他现在对徐书是佩服地五体投地,徐书说什么都无不可的,一听徐书催他先把策划给县太爷过目,也顾不得自己刚采买食材回来,当即便吆喝小二备马车,往县丞府去了。
徐书则开始回忆八仙过海的情节,打算一会等吴勇回来,一起去镇上的戏班子瞧瞧,指不定这话本还能卖上一笔钱呢。
吴勇这边,一赶到了县丞府,便被管家毕恭毕敬地迎了进去。他不免诧异,心下琢磨着原来县太爷如此看重小儿生辰?竟连带着对他这个筹划的管事都看重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并非如此了。
因为那位县太爷,亲自来迎他了。
而且,原来县太爷其实并没有胡子,吴勇有些遗憾地打量眼前这位似乎有点过于年轻的人,不确定地行礼道:“小民吴勇,拜见县丞大人。”
与此同时,萧然也在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五大三粗哪里算得上才貌双全?满身商贾气,又怎么可能写得出那样一手好字的?
萧然心下优越感骤升,十分好态度地派人给吴勇上茶。
吴勇接了茶,学着县丞那读书人的模样,也文绉绉地饮了一口,这才想起正事,把徐书塞给他的三页纸递了过去:“这是小店为令公子生辰宴所做的初步安排,还请大人过目。”
萧然浅浅一笑,接下那纸细细查看,瞧见纸上熟悉的字迹,又诧异地看了眼吴勇。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不确定地想了一句,才开始慢慢读起上面所写的内容,越往下看越是诧异,等看到最后那首八仙歌,直接拍案叫绝起来:“写得好。”
萧然突然出声,倒是把吴勇给吓了一跳。
吴勇看了眼那三张纸,心想这县丞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点,便被那人拉起了手。
第一次被大男人抓手,吴勇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等听到县太爷夸他是百世难得一见的奇才时,脑子又有点懵。
但萧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这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中所述的宗之为何人?”
“大人。”吴勇这下懂了,县太爷怕是被他兄弟的文采给折服了,他斟酌着语气,“这策划并非小民所做,而是酒馆的账房先生。您……问错人了。”
萧然的表情凝固了一下:“那请问你是?”
吴勇笑呵呵:“我是掌柜的呗。”
竟是认错人了?说来也对,这酒楼又不属账房,来送策划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账房?萧然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又道:“这账房先生何在,快带我去见见。”
“啊?”吴勇又傻了,这么急不可耐的吗?
徐书就这么等来了吴勇和急不可耐的县太爷。
已经被县太爷追问了一路的吴勇一见到他,就立刻撂了摊子:“这就是我那账房先生徐书了。”
“兄弟,这位是县太爷萧然。”
啊?徐书挑眉打量眼前的年轻男人,朝萧然拱手,态度不卑不亢:“草民徐书。”
萧然的嘴角抽了抽。这徐书确实担得上才貌双全。虽是酒楼账房,却一身贵气难掩,像个世家出来的公子,难怪家里的娇少爷总要念叨。
不过那又如何,萧然仍旧觉得优势在我,不过还是难掩好奇地问:“徐公子,你那字是用什么笔写出来的?你那诗又是缘何而作?”
徐书勾了勾唇,意识到这是有大鱼上钩了,索性打消了去戏班的念头,对萧然道:“大人请进,容我同您慢慢说。”
一进屋,徐书先给萧然看了自己的钢笔,又示范着灌墨水进去,写了一首杜甫的小诗。
萧然看这字迹确实和纸上所见一模一样,即兴写出来的诗也有值得回味之妙处,不免感慨万千:“徐公子高才。”
感慨完,又有点讪讪,联想到自己,心中危机感更甚。
徐书不知道萧然心下所想,只谦虚道:“不过借了工具之便,不敢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