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模糊糊地想起昨夜的纵情,她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驭住了一个男人,上下其手,予取予求。
后来,她实在累得不行,却被那男人摁了回去……
她脸颊微热,低头检查了身上的衣裳,倒还算整洁,这才趿起软鞋落地,腿心酸得她几乎站不住,膝盖打了个弯,撑着床围缓了一会儿,这才逐渐适应了过来。
再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背对着她而坐,修长白净的手指正翻开一页书。
这身影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不必再看他的正脸,便知道到底是谁。
她满脸尬色,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想起昨夜那个寡言却温柔的身影,心潮暗自翻涌。
为什么会是他呢?
“裴疏晏……”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只有一丝气音传了出来。
可他还是听到了,搁下书便朝她走了过来。
那清俊的脸上依旧无悲无喜,黑如深渊的眸子定在她脸上,令人猜不透心思。
她心头有些乱,一方面对他多了份感激,可另一方面却又不明白为何他还要千里迢迢来救下私自出逃的她?还有……回忆起昨晚,她明白自己有多么下贱,可偏偏却什么都被他看到了。
见他马上走到她跟前,她几不可查地倒退了一步,一脸戒备地瞅着他。
裴疏晏眉心微蹙,停下脚步道,“没什么东西遗漏的吧?没有的话,用完朝食就启程了。”
她立马绷起身子问,“去哪?”
“你说呢?”
她不敢相信兜了一圈,仍旧是这样的结果。
可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救了她,她似乎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要求。
心里虽这么想,可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处不是僵硬的。
裴疏晏心头梗着一根刺,明知道她不愿意,倘若他真是正人君子,那就该成全了她的意思,可是……他成全了她,又有谁会来成全自己呢?
他想,偿不偿还的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想断了这一层关系。他们就该这么纠缠下去,爱恨杂糅,只要他不愿中止,她又怎能独自离去?
两人心里都在挣扎,最后还是鸢眉妥协道,“我跟你回去。”
他点头,过来牵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冷得像块冰。
他斜乜了她一眼问,“冷吗?”
她摇了摇头,忽地想到一件事,望向他的眸子里多了分恳求,“我自幼戴在身上的玉璧被人偷去了,能把它要回来再走吗?”
看出她的妥协,他点了点头。
“还有我那丫鬟……”
一提到丫鬟,他的脸又冷冽了几分,“你那丫鬟不够伶俐,给她点银子,放了她的身契吧。”
鸢眉想反驳,可嘴皮子动了动,也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裴疏晏也不知从哪给她弄来了一套崭新的衣裳,换完了衣裳,她便登上了他的马车。
到临近黄昏的时候,终于抵达了胡四娘的农舍。
“来贤,去把玉璧要回来。”
来贤应了声喏,跳下马车前去叩门。
少顷,胡四娘便出来应了门,一见门外站的是眼生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