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越:&ldo;噢……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rdo;
周心意答:&ldo;没事,我就是回家收拾细软,晚上好与你私奔。&rdo;
林子越:&ldo;真的?那俺现在就搬张小板凳坐在俺们村口等哈,快点带着你的漂亮妹妹带着你的财产开着那宝马来。&rdo;
周心意再伤神也忍不住乐而开笑。
可是再一看到昔日的家,她又笑不出来了,这个家的装修她曾经用了多少心思,玄关处的黄花梨镂空雕花隔断,是她逛了很久的旧货市场才淘来的,所有人第一句话都夸&ldo;好看好看&rdo;,第二句话都是&ldo;那么多镂空,打扫时能擦得死人。&rdo;
她才不觉得难打扫,只要有空就会用软布和油蜡轻轻拭擦每一个小格,黄花梨的纹理很细腻,拭擦后发出微微的温润的光,让人心生欣喜。周心意苦笑:说到底还是因为心情好才觉得东西美丽的吧?象现在,她看着那个隔断就毫无感觉。
隔断前是一张鸡翅木的半圆桌,桌上有一个甜白瓷的梅瓶,陈诺以前经常夸她的皮肤象甜白瓷,温暖细腻。周心意照了照墙上的镜子,自嘲:还好,就算离了婚,我的皮肤一样像甜白瓷……她又不禁庆幸:还好我乘着皮肤象甜白瓷的时候就离了婚,否则晚景堪虞……复又安慰自己:离婚不可怕,老才可怕呢……
入门处有一盏宫黄纺纱的吊灯,那是为迟归的陈诺亮着的,陈诺曾经对她说:&ldo;心心,只要一开门看到那股柔黄的灯光,就知道你在家等着我,我就觉得很幸福。&rdo;
那片隔断和纱灯已经好久没人照料了,如今真是尘满面,鬓满霜,就象她与陈诺的感情一样。
周心意打住无聊的悲情思绪上二楼去整理她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又忍不住想起陈诺以前开玩笑喊她&ldo;周三多&rdo;‐‐衣服多,鞋子多,书多,所以家里要有大衣柜,大鞋柜,大书柜,不然放不下……
原来,收拾东西也是一件让人伤神的事,每样东西,每个回忆的片断,都有陈诺的影子,周心意虽然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可是不想到他还真是何其之难!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把东西打包好,又打了电话让搬家公司来帮她搬到那套小公寓里,这才算松了口气。
周心意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工人上上下下搬东西,心中茫然不已,要是能把所有与陈诺有关的回忆也打包让搬家公司拖到海里一股脑儿全扔掉该有多好。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周心意明白,要彻底痊愈还得有段日子。
忙完这一切也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筋疲力尽的周心意打了一辆车来到林子越的咖啡厅,原来咖啡厅就在本市cbd区中心两幢高楼之间的过道上,因为不是面对主干道,皮费应该还不会太贵,可是因为店面不太显眼,生意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店面不大,只有一个铺位,门口是两三级的糙面花岗岩台阶,台阶上有一个小小走廊,围着白色木栅栏,走廊两边各放着一盆绿色植物蔓藤类植物,其间点缀着一点点黄色和红色的花,让人耳目一新,走廊的地面上斜铺着小块的红油方砖,周心意轻轻推开嵌着方格彩色小玻璃白色实木门……
屋里只有五六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周心意看到林子越正在操作台后面忙碌。
听到开门的丁当声,林子越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周心意时,眼中满满的笑意几乎要飞溅而出,周心意走过去:&ldo;林子越,你的笑不够标准噢,没有露出八颗牙。&rdo;
林子越抿住上唇,使劲咧开下唇,露出整个下排的牙:&ldo;快数一数,够不够八颗。&rdo;
周心意嘻嘻笑:&ldo;收起来,人家露出的八颗牙都要是上排的。&rdo;
林子越又呲牙裂嘴了一番,两人嘻嘻哈哈地笑。
一位年轻男孩调侃:&ldo;喂,老板,快快干活,等着你的咖啡呢,不许和漂亮女生打屁。&rdo;
和他同桌的另一位男生接口:&ldo;和漂亮女生打屁的任务由我们接手了。&rdo;
小小咖啡厅里一阵哄笑,另一张桌上的女生扬声道:&ldo;老板很少和女生搭讪的,看来关系不一般噢。&rdo;
林子越一把搂住周心意的肩膀:&ldo;这位是我昨天刚私订终身的老婆,从今天开始,我是有组织的人啦!为了表示我找到组织的喜悦之情,请各位吃我们的结婚蛋糕,见者有份。&rdo;
咖啡厅里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