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收回眼,死死盯着手里着碗粥,强迫自己念经似的数米粒。
樊朴将咖啡盛到自己的马克杯里,纠结片刻,终是拿出了一次性纸杯,给江袭明匀了一小口。
就一小口。
反正他也不会爱喝的,他只喝蒋勋家的咖啡。
在许以渔跟樊朴绘声绘色地描述蒋勋是个多么善良、厨艺多么棒的店长之后,樊朴也去过店里一次喝咖啡,确实很有一番风味。
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咖啡就差到了哪去。归根结底味道这种东西,还是千人千面的,自己喜欢就好。
“喏。”樊朴将小纸杯递给江袭明,“请你尝尝呀。不过,吃人嘴软,不许说不好喝。”
江袭明中断数米粒,几乎是抢过了那杯咖啡,不过入口品尝时倒是恢复了惯常的大气和优雅。
嘬一小口,一小口,然后一口喝完。朝樊朴亮亮空杯,“再来点行吗?”
“好喝,”江袭明双眼亮晶晶,“真的好喝,比蒋勋做得强多了。以后我每天买你一杯咖啡如何?我付钱,真的付。”
“哈哈,”樊朴忍不住笑了,“我没想到还搞了个副业呢!”
“行吗?”江袭明语气极为认真。
樊朴做的咖啡比起蒋勋做的,入口口感并不能胜出。偏淡,略涩,丝滑度欠缺。
但绝的是那股回甘,缓缓而至,奇香无比。
最主要的是,喝完之后幸福感爆棚啊!这可是世界上其他任何人都给不了他的!
他非常清楚,自己只要樊朴,从此以后只喝樊朴做的咖啡。
樊朴有些愣住,“行啊,我每天都给自己做一杯带去公司,你喜欢的话我顺手给你做一杯就好了,不用付钱。”
“哦,”江袭明眼睛转了转,“那就礼尚往来呗。”说罢又戳了口粥,吃得心满意足。
樊朴无暇细思他话里的意思,拆开小蛋糕,就着咖啡也快乐吃喝。
“怎么说呢,蒋店长做的蛋糕都很有自己的味道,好像总是有股淡淡的苦味萦绕,即使甜味侵蚀扩散,但那股苦味却始终弥漫。我觉得这蛋糕里,揉合了他的人生观。”
“哦?愿闻其详。”
“他是真正经历过痛苦的人,但他化解不掉。”
“那你呢?你做的咖啡里,揉合了怎样的人生观?”
“我也是真正经历过痛苦的人,”樊朴笑了笑,“但我很幸运,化解掉了。”
“你经历了什么呢?”
“经历就是过去,不必再提。”
两人吃完,樊朴收了碗筷去洗,又顺带着把厨房一通收拾。
她也不是有洁癖的人,只是看到什么东西乱糟糟堆作一团就会觉得非常难受,一定要该扔的扔,该留的依次摆好才肯罢休。
等她收拾完出来,就看到江袭明长腿搭拉着,整个人摊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叫醒他让他走,和留下他让他睡之间挣扎良久,樊朴叹口气,抽出最近洗完又在阳光下暴晒的毯子盖在江袭明身上,然后关掉客厅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