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手机还我。&rdo;章晓阳握紧手机,站起来,怒视她。&ldo;既然我说破了嘴,你还是坚持毁掉自己,那好,等你杀了郑博锐,在监狱里浪费生命时,我再去给你探监,看看你后不后悔,看这愤怒要带你堕落到什么地步去!&rdo;手机怒砸床上,章晓阳走了。徐瀞远检视手机,她没接到王仕英电话。但他又传来一封简讯‐‐&ldo;可以见面吗?&rdo;徐瀞远左手拇指,移至删除键,迟疑着,想着章晓阳的话,把心一横,删了简讯。却又握紧手机,手机按在胸前。好难受,她喘不过气。章晓阳唾弃的表情,尖锐的话语,纵使她表现得无所谓,但其实每一字句都像利刃剌激她。这狭小的四面墙,像张着血口的怪兽挤迫她。她心跳快,手心出汗。可恶,可恶的郑博锐,你毁了我妹,你也毁了我,你这个人渣!徐瀞远拉开抽屉,拿出水果刀。她马上去终结一切,发狂地想着立刻冲去郑博锐住处,把他杀了!这样矛盾分裂的情绪她不要再忍受了!徐瀞远气得失去理智,握着刀,就开门出去。哪知一开门,看见程少华站在门外,正要敲门。他惊讶,看着她。这女人是怎样?满面怒容,就不会笑着欢迎他?&ldo;要出去?这么晚?&rdo;&ldo;你来干嘛?&rdo;&ldo;来平衡一下。&rdo;&ldo;平衡什么?&rdo;&ldo;每次都是你跑来我那里睡,今天换我来睡你这里。&rdo;程少华走进房里,徐瀞远跟进去。&ldo;不行。&rdo;&ldo;为什么?&rdo;他往床上坐,一副当这是自己家。&ldo;没发现这里很小吗?太挤了。&rdo;&ldo;怎么会?&rdo;他拎高手里的塑胶袋。&ldo;我不是空手来的,这是过夜费,好几瓶雪碧呢,开心吧?&rdo;&ldo;神经病。&rdo;徐瀞远骂,他却笑得开心。他长腿交叠,身子往后,双手撑在床。姿态放浪不羁,黑眼睛热烈地注视她,嗓音慵懒低沉,像催眠似地诱惑着她。&ldo;过来……我要抱你。&rdo;&ldo;……&rdo;徐瀞远僵在原地。&ldo;过来啊,你拿着什么?刀子?干嘛?削水果吗?&rdo;给他这么一闹,徐瀞远冷静下来了。方才暴躁的杀人冲动,多不智,拎着刀,冒失跑去找郑博锐?她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成功?她好傻。徐瀞远看着这嘻皮笑脸的家伙,真不知该谢他还是跟他生气。他高大身形,占据整张单人床,宽阔胸膛,像避风港。她意识到自己满腔愤怒,瞬间被他的笑容摧毁。她凛着脸很故意地说:&ldo;我不是要削水果,我是要去杀人。&rdo;吓死他。可是,他的反应是大笑。&ldo;想吓谁啊?&rdo;他躺下,双手枕脑后,竟还给她翘起二郎腿。&ldo;别以为这么讲就能把我吓跑。&rdo;&ldo;你不怕?&rdo;徐瀞远过去,手中仍握着刀。她在床沿坐下,看着他。他就这么镇定?就这么不怕她?她俯低脸,黑眼瞳直视他,目光闪动,悄声道:&ldo;也许,我会杀人,我是杀人犯。你不觉得……我这个人挺变态的?&rdo;跟家人不亲,爱人王仕英为她伤心,朋友章晓阳被她气走,她如今孑然一身,她有什么好,能让这男人费神纠缠?假如是为着yu望,这阵子的欢爱也够了,新鲜感早褪了,他这会儿是在积极什么?徐瀞远不懂,若在三年前,她打扮时髦,精神爽朗,顶着设计师头衔有自己的工作室。那时,吸引这位大作家还有道理。如今,她旧衣素裤,不修边幅,个性乖僻,阴晴不定。既不温柔也不体贴,只是个停车场收费员,有哪一点值得他着迷?&ldo;你会杀人吗?&rdo;程少华听着,笑意加深。&ldo;我怕什么?如果你是杀人犯……我就……逮捕你!&rdo;徐瀞远惊呼。程少华拽住她,刀坠落在地,人被他锁入怀里。他一个翻身,将她钉在窄小床铺。以一种要吞噬她的炙热视线盯着她,教她呼吸困难。他低头,堵住她的嘴,同时抬手熄了桌上台灯。小房黑暗,在黝暗里,他们亲吻,他们激烈交缠,褪去彼此衣物,在挤迫的小床铺亲热。单人床窄小,在墙跟书桌之间,空间局促,害他们缠绵时,不是他碰着墙,就是她撞到桌子。可这些碰撞,却带来更强烈快感。床那么小,空间太挤,于是要靠得更紧密。当他进入她时,徐瀞远拥着身上男人,承受他蛮横的力道,他越粗暴强焊,就越能教她痛快,埋于深处的愤怒、无处发泄的凄苦、不被了解的悔恨,都在那暴风似的激情性爱中消失。那是个真空世界。她不用坚强,她拥抱单纯原始yu望,兴奋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