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郎君&rdo;也可指俊美无铸的美少年,这显然是攻击陆寒是通过谄媚今上而得到的升迁。
因此也有那些积年难以升迁,或是在京察中被查出问题贬官的人嫉恨陆寒,甚至有人说要让群臣孤立陆寒,与他断绝来往。
不过更有人立刻向陆寒示好,说要置办酒席替他庆祝,被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推掉。
总之纷纷扰扰,说什么的都有,而关于他的流言自然又被人重新提起……
这个时候,后知后觉的芳菲,才终于在惠如的口中听到了这些怪话。
她可算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用那么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惠如是不晓得朱毓昇与芳菲之间曾有过的那一段纠葛的,她只是单纯地为陆寒和芳菲抱不平:&ldo;这些人的嘴巴怎么这样坏,把你相公说成那个样子……&rdo;
芳菲只是苦笑。
这种事该怎么去澄清?难道为了证明陆寒取向正常,并非龙阳,而让他去纳一堆的姬妾,或是流连于秦楼楚馆?
算了吧。到了这一步,指不定人家还以为陆寒欲盖弥彰呢。
套一句俗话说,这是‐‐&ldo;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rdo;……呃,好吧,话是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啊,就是这个意思。
芳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好吧,现在没人会给陆寒送什么妾室歌姬了,也不会有人说自己是妒妇容不下人了,可是陆寒的形象也被毁得够呛。
罢了
重塑形象这种如此艰巨的工程,还是徐徐图之吧,日后再说……
芳菲强打起精神,谢过惠如前来告知的好意,把惠如劝回去了。
她是打死都不敢跟陆寒说这事的。
哪个男人受得了别人这么说自己啊?陆寒再豁达,也是个男人,而且他也有大男人的一面。要是被他知道外头人这么乱说,还指不定怎么生气呢,挂冠而去都是有可能的。
唉,拖着先吧。
也不是什么清者自清的问题,而是这种事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好法子。要不怎么说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呢?
流言的杀伤力是很大的,而且很难消除。对待这种事情的唯一方法,在芳菲看来,就是装鸵鸟,把头塞到沙子里,假装没这事……说不定忍忍也就过去了,新闻总是有降温的时候嘛。
陆寒办通了交接手续,到吏部领了官员的宝牒文书,随即便到新部门去上班了。
比起悠闲得每天都像在度假的司经局,吏部文选清吏司简直忙得如同集市一般……虽然这比方打得不太对劲,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每天有无数的官员来此讯问,要处理的文书堆积如山。尽管不是他一个人在干,但是作为从未接触过具体的行政工作,现在却马上要领导别人做行政工作的吏部新人,陆寒感觉压力很大。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是连芳菲都替他难受的。
那就是每天的早朝。
陆寒升了五品,有资格上朝了,这是好事也是&ldo;坏事&rdo;。
本来大明的皇帝并不算太勤政。起码在太祖太宗之后,明代的皇帝们就基本上是三天一早朝,有一任皇帝在他在位的六年间,居然从未早朝,每日直捱到&ldo;春宵苦短日高起&rdo;才开始新的一天。
但朱毓昇上位后,二话不说就恢复了被中断了许多年的早朝制度。这一度让一些以&ldo;致君尧舜&rdo;为奋斗目标的老臣们激动得眼泪哗哗的,明君啊,中兴之主啊
殊不知朱毓昇是对缠绵后宫根本没兴趣,他本质上就是一个工作狂……作为大明开国以来首个以御书房为长久居所的皇帝,他对于早起毫无压力,只是苦了下头这一干臣子们。
大明祖制,朝会时大臣需要在寅时‐‐也就是后世的凌晨五点就进宫,等候皇帝接见。
芳菲得知陆寒每天要这么早赶到宫里去,不知道把那开国的太祖腹诽了多少遍。简直是脑抽了才会制定出这么变态的时间表要是住得远点,交通不那么方便,那真是得半夜起身了。
芳菲此时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陆寒怕自己起床吵她,索性搬到书房里去住了。芳菲要让小双等几个去服侍他,在书房外间上夜伺候,陆寒却没同意,只让两个小厮儿去服侍。
呃……芳菲当时脸上表情一僵。
好吧,外人知道陆郎中居然不要丫鬟近身伺候,只要清俊的小厮儿们陪夜,那不是更坐实了传言?
因此这一回芳菲格外坚持,一定要给他安排丫鬟。
芳菲把小双、榴红和新买的一个小丫头叫欣荣的,都安到了书房里服侍。陆寒很少见娘子对他用下人的事这么坚持,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不过想着可能是孕妇情绪波动特别大,也就没再反驳。
小双和榴红这两个,常常被芳菲指去服侍陆寒,都是再老实不过的,没起过那等勾搭男主人的心思。新来的欣荣还小呢,才十岁不到,只能干点杂活,根本不可能和陆寒有什么瓜葛。
芳菲安排好了人手,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人家外头既然有这种传言,他们在府里越发要谨慎,别落人口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