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睁开眼,入目便是一抹艳丽裙角。
姚芙绵从树干后走出,双目仔细端详他的神色,问他:“表哥可有哪里不适?”
江砚神色如常,他滴酒未沾,自然不会有事。
他不答,只是问姚芙绵:“为何不与众人玩乐。”
方才他无意看过的一眼,姚芙绵分明乐在其中。
“我确实喜欢与人热闹欢乐。”姚芙绵走远几步,寻一块平整的石头,拍了拍灰坐下,“然他们哪里比得过表哥。”
她平静望着江砚,声音寻常。
“当然是表哥更重要。”
两人无声对望,姚芙绵坐在石块上并拢双膝,手乖巧地搭在膝盖上,静待江砚的回应。
好半晌,江砚似是轻笑一声,扯了扯嘴角,眼底并无笑意。“姚娘子不必如此。我性子呆板无趣,与我共待一处只会感到枯燥无味。”
“表哥出类拔萃无与伦比,在我心中表哥便是最好的。”姚芙绵脱口而出。方才饮的酒在这时候发挥作用,让她脸颊微微泛红,也让说出的话更直白大胆,“我最喜欢表哥……最喜欢在表哥身边待着。”
江砚眉心微微皱起,直直望着姚芙绵,想从她面上寻到一丝虚伪的痕迹。
在酒意驱使下姚芙绵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热,而江砚俊美的脸又在眼前,此刻还盯着她看,更让姚芙绵感觉自己要醉过去。
她低头看自己与江砚中间的那一段距离,解释道:“我并非有意离表哥如此远,只是我方才饮酒,离表哥太近恐怕会影响表哥。”
她连开口说话都要以手掩唇,生怕呼吸间的气息去到江砚那边。
“不过表哥不必担心……”姚芙绵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发昏的脑袋让她忘记东西具体放在哪里,好一会儿才从身上摸出一小瓷瓶。
她一边捂住自己口鼻,快步朝江砚那边走去,将瓷瓶放在江砚身旁的空地时她连呼吸都止住。
呼吸止而风动,春风将姚芙绵的青丝垂向江砚,从他鼻梁挠过脸颊,带着淡淡的香气。
江砚偏头去躲,无济于事。
放完东西,姚芙绵立刻快步退回去,那浅淡的香气也随之消散。
“表哥若是难受,可以吃这个。”
这是她从医士那里讨来的,可以缓解病酒症状。
江砚侧首看一眼,眼神藏在阴翳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姚芙绵用手背凉了凉自己的脸,听江砚说道:“不必。”
姚芙绵自然一早就发现江砚丝毫未被酒气影响到,倒是她自己,不过两杯酒下肚,已经有些撑不住。
“表哥可先放着,有需再拿出来。”她道。
江砚并未动作。
病酒严重可取人性命,他自是不会大意到连药都不带在身上。上回全然是没预料到在府中也能沾染上酒,故才被姚芙绵撞见。
之后两人再无多言,无人说话更让姚芙绵昏昏欲睡,她索性闭上眼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仿佛将要彻底沉睡,才又听得江砚声音。
“走吧。”
江砚起身,抚了抚衣袍沾染的尘灰。
姚芙绵脑袋混沌片刻,才跟着起身,用软而含糊的声音央江砚:“表哥等等我。”
*
两人前后出现在众人视野,席上欢乐的笑声一停,不约而同朝二人看去。
一些人经过有意无意的探听,已经清楚姚芙绵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