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一幅画来说,却是绝对的噩梦。伊凡对猫没有那么害怕,但他和猫之间也有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在他刚刚诞生的那段时间,画框是被摆在外面的,那时他的“母亲”卡特琳娜夫人养了一只小猫,是灰蓝色的毛发,很可爱,伊凡一开始也很喜欢它。可是这只小猫实在太调皮了。它对一切都很好奇,看到摆件便忍不住把它拨到地上,看到毛线团就忍不住追逐撕咬,等到卡特琳娜夫人把这些东西都收走之后,它开始对挂在墙上的油画感兴趣了。这只灰蓝色的小猫总是趴在桌子上,摇着尾巴,虎视眈眈地望着墙上的画。它好几次尝试着跳过去,虽然都没有成功,但锋利的爪子还是给伊凡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从此以后他就讨厌猫了。或许不仅仅是讨厌,还藏着一丝不肯说出口的“惧怕”。对一幅动不了的画来说,任何一只活着的动物都是值得畏惧的东西,它们大多数盲目而没有约束,尖牙利爪很容易就能撕掉一块薄薄的画布,终结他的生命。维尔拉不肯丢掉猫,伊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选择接受的。如今结果……似乎还不错?他压抑住了眼角湿润的泪意,故意凶巴巴地大声说:“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要求的!可是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嗯嗯,你说得对。”伊凡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点也不严肃,不认真,好像在敷衍他!维尔拉噗嗤一声笑了,“我说我知道了,公主殿下,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她说完,在伊凡反应过来之前就放开他,飞快地溜回房间了。良久,客厅里才传来一声咆哮:“你在叫谁‘公主殿下’啊——!”画中人10灰老鼠被凯特叼走,不知道丢哪里去了,那块被老鼠啃过的蛋糕自然也只能扔掉。因为维尔拉过于“放肆”的称呼,伊凡气得好几天不搭理她,还是哄都哄不好的那种。唯一让维尔拉感到欣慰的,大概就只有伊凡和凯特的关系变好了。在“救命之恩”的加持下,画中人终于对凯特改观,发现了此猫非彼猫,这只白猫的性格比较惫懒,不像小奶猫那样喜欢上蹿下跳的,通常也不会攻击人。而凯特大概是觉得伊凡居然会怕老鼠,把他当作了食物链下方的物种,对他也没那么敌视了。经过小半年的磨合,一画一猫终于进入了“蜜月期”,维尔拉在家时经常能看见伊凡喂凯特吃小鱼干。她对此乐见其成,所以即便是有时候伊凡坏心眼地拿小鱼干逗凯特,她也只是提醒几句,没有阻止。这一天,维尔拉正在浴室里洗澡,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声惨叫。她一惊,连头发都没顾得上吹,裹着一条浴巾就出去了。只见金发少年跪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捂着脸颊,眼睛里雾蒙蒙的,而白猫凯特刚刚把爪子收回去,瞥了从浴室出来的维尔拉一眼,叼起地上的小鱼干转身就跑。维尔拉:“……”发生了什么?她连忙跑过去,就见少年抬起头无助地看着她,眼眶都湿了,一副天崩地裂般的绝望表情。维尔拉心里一沉。“怎么了?”在伊凡添油加醋的控诉下,维尔拉大概搞清楚了事情经过,原来是他又拿小鱼干逗猫,然而猫都把鱼干塞进嘴里了,他还不肯松手,把猫给逗急眼了,抬手就给了他一爪子。虽然感觉这家伙是活该,但看他捂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维尔拉也不忍心说什么斥责的话了。“我知道了,你把手挪开,我看看伤的怎么样。”伊凡一开始还不让看,在维尔拉的劝说下终于松开手,露出了脸颊上两道明显的抓痕。他毕竟不是人类,伤口也没有出血,但这两道泛白的抓痕毫无疑问毁掉了他最引以为傲的那张脸,让他破相了——这要是让他知道了非疯掉不可。维尔拉头疼地蹙眉,伊凡一看到立刻紧张起来,问她:“怎么样,很、很严重吗?”他声调都打颤了,明显是怕得不行。毕竟对于画中人来说,美貌是他最在乎的东西,没有美貌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维尔拉只能安慰道:“没事,是有点痕迹……啊别哭别哭!是小问题!”伊凡从她的表情就猜到了一切,顿时心如死灰,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一言不发,只眼泪扑簌簌落下来,美少年梨花带雨的场面美不胜收。他这模样简直比苦情剧的女主角还凄惨,跟朵雨中的小白花似的,维尔拉看得心都要碎了,连忙说:“真的,我能帮你恢复的,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