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冬青收回视线,刚好瞧见对方向上摊平的手掌,虽说不明就里,但还是伸出一只手,将手指搭进对方的掌心。
&ldo;另一只也给我。&rdo;
狄冬青照做了。
&ldo;再汪一声给我听听。&rdo;
&ldo;师父!&rdo;
面对冬青的抱怨,卢正秋非但没有悔意,反而哈哈大笑了几声,攥着一双&ldo;狗爪&rdo;在旁边的垫子上落座。
他将刚刚碾好的药膏捻起来,往冬青的手背和手指上涂抹。
&ldo;我自己来吧。&rdo;
&ldo;别动,&rdo;卢正秋制止他,&ldo;我好容易才康复,也让我享受享受当大夫的滋味嘛。&rdo;
狄冬青眨了眨眼,没有再反抗,只是卸下力气,任由师父为他涂药。
他的双手已在清水中濯洗过,淤血都洗净了,只留下一些冻伤和割伤的痕迹,药草渗入时阵阵作痛。
&ldo;疼么?&rdo;
&ldo;有点。&rdo;
&ldo;那还傻笑。&rdo;
&ldo;因为开心嘛。&rdo;狄冬青的脸颊有些泛红,他将视线挪到营帐外,道,&ldo;你看,那两个人是不是秀川和阿桐。&rdo;
姒玉桐从篝火丛中穿过,与众将士挨个打过照面,最后在一处角落里坐下来。柏秀川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也坐在旁边,递上一碗温酒。
卢正秋道:&ldo;方才我看见他双手捧着酒碗,在篝火旁边蹲了好一阵子,才温出这么一碗。&rdo;
话音刚落,便见夫诸摇晃着脑袋凑近两人落座的地方。姒玉桐分出一只手抚摸灵兽的颈背,灵兽发出慵懒的咕噜声,压低脖颈,脑袋凑到酒碗旁边,竟将长长的舌头伸了进去。
姒玉桐的肩膀微微抖动,似乎在笑,而后将酒碗捧高,任由夫诸啜饮,酒浆洒得到处都是。
柏秀川在一旁低下了头。
卢正秋看在眼里,一面摇头,一面笑道:&ldo;唉,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片心意都叫不解风情的小家伙给泼洒了。&rdo;
狄冬青道:&ldo;我想阿桐还没有觉察他的心意,况且两人之间还隔着柏云峰的事……&rdo;
卢正秋道:&ldo;不仅如此,你瞧着看吧,她很快便会成为一代明君,而且是禹国头一位女皇。秀川的路还远得很呐。&rdo;
狄冬青面露愁色,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很快抬起头道:&ldo;秀川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为寻找沈先生,一找就是九年。&rdo;
卢正秋望着两人的背影,轻叹道:&ldo;说来也快,我们不也蹉跎了九年才走到今日。&rdo;
狄冬青一怔:&ldo;你忘了你对我说过的那番话,在巨龟背上走过的路,不算是蹉跎。&rdo;
卢正秋也收回目光,凝着他的眼睛,道:&ldo;让我说实话么?&rdo;
冬青点点头。
卢正秋接着道:&ldo;说实话,那是为了安慰你,也安慰自己,才编出来的故事。&rdo;
狄冬青的手指不禁缩紧,翻过手腕,握住对方的掌心:&ldo;往后你不必再编这种故事了。&rdo;
&ldo;好,都听你的。&rdo;
伤口已处置妥当,仔细包上棉纱。
狄冬青站起身道:&ldo;师父你等着,我去取两碗酒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