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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爬过零点，城市未眠街灯闪烁，可在亮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黑暗滋生。

吴轩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子，宣泄不出来的烦躁感充斥着身体，如泡在水里的海绵，越挣扎越沉重。

在遇到丁安之前，吴轩霖的生活很简单，全都围绕着工作。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了律所附近。

想到丁安有一次在这里被杀害，心头更是钝痛。他知道继续赌气没有意义，不理智只会让自己的思路混乱。

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效果并不好。

索性把车子一停，坐在车里发呆，却发现巷子深处的咖啡馆还亮着灯。

这么晚还没打烊？

咖啡馆外的招牌泛着暖黄的光晕，“不晚”两字苍劲有力。

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连员工都下班了，只有老板还在吧台煮咖啡。

听到推门声，他抬起眼皮望去，浅色透澈的眸中没有露出丝毫惊讶，和吴轩霖打招呼，“这么晚还喝咖啡？”

咖啡店开在律所附近，吴轩霖常到这儿来，和老板并不陌生。

“你还没打烊就不晚。”吴轩霖坐在吧台边点单，“老样子。”

话音刚落，这位向来不太显露出情绪的老板看起来心情变得很不错。

“这么晚喝咖啡会睡不好。”老板给他倒了杯水摆到吧台上。

现在的吴轩霖其实喝什么都无所谓，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待一会儿。

这里很好，够安静，老板不多话，他能好好放空让大脑休息，才能更好的去思考。

咖啡机在工作，老板冲咖啡的动作看起来很漫不经心，长指勾着瓷杯喝了一口。

吴轩霖稍一挑眉，“不该是冲给我的？”

老板轻笑，“现在喝咖啡会睡不好。”

“你做生意倒是特别。”卖咖啡的一个劲提醒客人喝咖啡会睡不好。

老板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从来不觉得这是生意。”

顿了会儿继续道：“下次再喝！”

吴轩霖没有坚持，端着玻璃杯抿了一口柠檬味的水，清浅香气让他放松下来，直接喝掉了整杯水，“我是不是耽误你打烊了？”

“不耽误。”老板端着咖啡杯再没喝过一口，只是闻着咖啡香，“你看起来有很多烦心事！”

“会解决的。”吴轩霖没有否认，嗓音不重却语气坚定。

“那就没必要烦，回去好好睡一觉。”老板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你看起来很需要睡眠。”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吴轩霖只觉得心中的烦躁感消散了，乱哄哄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来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喊他老板，率先自我介绍，“吴轩霖。”

“名字啊——”老板意味深长的顿住片刻，倏尔笑起来，接着说道：“你可以叫我不晚。”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落寞悲怆……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吴轩霖长吁出一口气，“在等人？”

不晚稍愣，缓缓点了点头，“是啊，等好久了。”

久到他都快忘记到底多久了……

他偏头看向墙上断开的木剑和蓑衣，唇角勾起抹苦涩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