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吸收了胖和尚大半辈子的功力这么一个白得的好处,但是以他现在的这幅纸糊的状态,根本动用不了,还需要谨慎小心的,好好控制着,免得一不注意就把自己这个身躯给撑炸了。
等到康熙皇帝按原计划北巡回来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凉了,老百姓都披上了厚衣裳。一阵风吹过,落叶无数,到处是一派秋高气爽的景象。
胖和尚和中年道长眼见太子殿下的伤势已经基本稳住,损耗的元气也只能是满满蕴养;持续了这整个夏天,各种层出不穷的下毒,刺杀太子殿下的活动也似乎都停歇了,就给孙老御医留下了几张药方子和联系方式,直接离开了京城。
康熙皇帝知道了也没有挽留,太皇太后也一直没有出面答谢。
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巴能活动一下的胤礽,因为新接上的经脉就和婴儿的一样,羸弱细小。一直养了大半年,到了康熙二十一年的春天,才被允许下床,慢慢的试着行走。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有这天下第一险峰之称的华山深处,一位书生模样的老道人,姿态懒散的坐在自家山门口的一颗大石头上,满身的酒气让人老远就能闻到,却还是不停的把手里的酒葫芦朝嘴里送。
他醉眼朦胧的迎着归来的胖和尚和中年道人,语气嘲讽,“那四位倒是伟大,死了也是一了百了,却是要你们大费周折的又把小娃娃给救活过来。还付出巨大的代价,把他们的尸体从鞑子皇帝手里给求回来。”
“可是就算如此?难道那个小心眼爱记仇的鞑子皇上,就不会扛着大炮来轰山门了吗?”
中年道人猜测,师兄趁他不在无人约束的这几个月,估计每天都是喝的这么醉醺醺的,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不由的面色更冷,眉头皱的更深,习惯的劝说道:“师兄,当年满人入关的时候,我们既然没有出手阻止,现在自然也是如此。”
“哈哈,真真都是好样的。既然这么说,那你干嘛不给小娃娃再补一掌?你们不是天天喊着天意不可违,要以身殉道吗?”
胖和尚见醉书生又开始发酒疯,摇了摇头,“和尚只是去还了一桩人情。你师弟,自然也是去还人情。这天下已经大变了,天意当然也变了。”
中年道人不想再理会,喝醉了就疯言疯语说个不停的师兄,“我先去拜祭那四位道友的灵位。”
山门的墓房里还停放着,前去京城杀害胤礽和萨茹娜的那四位道人的尸体,都是安放在没合拢的冰棺里,一直没有下葬。
中年道人刚刚挨个的上完三炷香,就发现大长老走了过来,“见过大长老。”
“恩,你和胖和尚回来了?那个异世来的小娃娃,伤势如何?”
“都回来了。太子殿下的伤势基本稳定。”
“那就好。你来看看这四位道友的尸体上的枪眼。据我观察,小娃娃把这天下火器的水平,至少拔高了一百年。你们出去这大半年,有什么发现?”
“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改变。大长老,刚刚师兄说,鞑子皇帝会派军队来轰山门?”师兄虽然经常醉醺醺的,可是他的占卜之术却是山门众人中最高明的。
大长老摸了摸花白的长胡须,叹了一口气,“鞑子皇帝总是要把火发泄出来,不是我们,就是开始和周边国家的战事。”
“你师兄本来就对长老院当年在满人入关的时候的不作为,很有意见。三长老又仓促的决定对那个小娃娃出手,真的是,哎。”
“前大长老临终前,还在惦记这片天地二百年后会有的苦难,死后也不肯合眼。现在眼看小娃娃要救苍生于火海,老夫又岂能继续长老院的错误?”
“不管他们要怎么维护天意正统,世道轮回,老夫纵然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阻止他们针对小娃娃的计划。”
“明白。大长老,胖和尚这次功力大减,实力低了不少。”
“就让胖和尚安心的休养一两年,这几年你多盯着三长老那边的动静,有什么事儿找你师兄即可。他总是不会拒绝帮你的。”
“好。大长老放心就是。”
时光匆匆,不理会任何个人的意志,也不理会世间大小变化,自顾自的超前飞奔着。好似一转眼间,就到了三年后,康熙二十四年的春天。
养好伤,脸皮也更“厚”的胤礽,自觉已经长成一枚“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的青葱鲜嫩小少年。
当然,在其他人的眼里,他们的大清储君,就是一个真真的“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的“有匪君子”,一个有着小小风流的无双美公子。
于是随着胤礽身体的好转,逐渐恢复了骄纵脾性的大格格,不光要防着他踏出宫门,被“满楼红袖招”;还要防着一个个,被依然呆气满满的少年太子殿下,那双欺骗世人,“祸水”一样的桃花眼不经意间勾搭的,心里小鹿乱撞,春心萌动的贵女格格们。
“除了亲事还需要格格再谨慎考虑之外,你要孤做什么都行。”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还能拿出什么谢我?我都听了你说了好多次“感动的无以为报”了。我不管,就要亲事。”
“格格,孤也是为了你好。这几年你也都看在眼里,我身边的这个危险的情况,别说这四年里,就是后面的四十年里,估计也消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