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贺颜就改了主意,“去我房里。”
“好。”
深浓的夜色中,两个人溜到她住处。
贺颜引着他到了里间,“分给你半张床,哄着我睡着。”
蒋云初仍是说好。
合衣依偎在床上,贺颜的手拍着他的背,“阿初,睡一觉。”
蒋云初啄了啄她的唇,“要颠三倒四到什么时候?”
“到你睡着。”
“听你的。”他的手绕到背后,寻到她的手握住,再转到两人之间,“这样就好。”
贺颜淘气地挠了挠他手心,“天明前我唤你。”
他微笑着嗯了一声,阖了眼睑,放空心绪。过了些时候,沉沉入梦。
贺颜听着他匀净绵长的呼吸声,抬眼看他。
这样好看的一个人,让她偶尔心痛到无以复加的一个人。
或许是真的心有灵犀,原本睡的好好儿的,忽然醒来,想去碧云亭。
她去了很久,他都没留意到。
他需要承担的事,她想见的到,苦于不能分担,能给他的,不过是片刻温馨,一刻安眠。
她磕磕绊绊鸡飞狗跳地长大时,他已在有意或被迫变得成熟睿智。
她小心翼翼地以肘撑身,亲了亲他的眼睑,又亲了亲他面颊,过了一会儿,又做贼似的极轻极轻的亲了亲他的唇。
快些成婚吧,成婚之后,便能长久相伴。
翌日一早,蒋云初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宫里。
皇帝从两名暗卫那里得知差事办得很漂亮,给了蒋云初金银、田庄相加的丰厚赏赐。
蒋云初有意问道:“微臣不明白,这差事妥当在何处?”
皇帝哈哈一笑,“借刀杀人已经很高明,让人自愿赴黄泉路,岂不是更胜一筹?走的特别平静的人,终归是异数。你在他周围而没被他寻到踪迹,他大抵就慌了。”
“原来如此。”
“这类事对你来说,委实大材小用了。”皇帝道,“往后你还是忙正事为好,除非有分量十足的。”
蒋云初不动声色,“微臣听凭皇上调遣就是。”
之后,蒋云初出入养心殿、御书房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消瘦的皇帝常在说完正事之后,与他闲聊一阵,或是下两盘棋。
又过了一阵,皇帝每次下了大早朝,都是直接唤上蒋云初回养心殿,先与他说大半晌的话,才见阁臣。
说心里话,这一阵的君臣相处下来,他觉着这小子很有意思,除了掌控利用之心,当真生出了些欣赏与爱惜之情。
这般的厚待,让赵禥、赵子安嫉妒得直跳脚。
文武百官看到蒋云初的时候,态度渐渐有了不尽相同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