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晨光之中,他用亲吻唤醒贺颜。
他气息中有酒味,贺颜想问他怎么夜间喝酒,他不允许,霸着她甜美的唇,夺走她的呼吸。
反反复复长长久久地亲吻,也只是亲吻。
贺颜懵了好久,终于是等到他作罢,担心地看着他,“阿初,出什么事了么?”
“没。”蒋云初亲了亲她脑门儿,“别跟醉鬼说话。你得哄我入睡。”她会起疑,他无疑遮掩。
贺颜笑着说好,手绕到他背部,轻轻拍打。
蒋云初唇角慢慢上扬成愉悦的弧度,心却一下下抽痛着。
阿洛的真实身份,他都还没与颜颜提及。眼下要如何与她说起她的身世?不见得需要知道,但她不知道的话,怎么与阿洛相认?
阿洛孤单这么多年,需要至亲。
岳父的付出会让她难过到什么地步?
难怪岳父能拖就拖,这事儿实在是折磨人。
带着这些思绪,他睡着了,也如打算的那样,一个时辰之后醒来。问过下人,知道贺颜在听管事们回事,便直接出门,去了翎山书院。
陆休正在给学子们上课,蒋云初让仆役去请,“我找先生有要紧的事。”
陆休让武睿替自己一阵,回了听雪阁。
蒋云初窝在躺椅上,懒洋洋的。
陆休走过去,用折扇敲了敲他额头,“今儿这是怎么了?又是摆谱又是犯懒的。”
蒋云初微笑,“惦记您。没事。”
“德行。”陆休俯身拎了他一把,“给我沏茶去。”
蒋云初说好,起身去沏了两杯六安瓜片。
陆休喝了几口茶,端详着云初,“你心里有事。”
“嗯。”
“事情还不小。”
蒋云初没正形,“想造反。”
陆休大笑,陪着他胡扯,“我看成。”
蒋云初笑着起身,“那我去了。”
陆休摆一摆手,“去吧。”阿初不想说,他便不问。
蒋云初走出去又折回来,道:“依您看,阿洛孤单么?”
陆休敛起笑意,“跟你比起来,半斤八两吧。”
“我有您。”
说的人不觉得怎样,听的人却心酸起来。陆休和声唤他:“阿初。”
“嗯。”
“等我老了,你跟颜颜要为我养老送终。”
蒋云初嘴角明显地抽搐一下,“您就比我大十来岁,我不见得熬得过您。我岳父说您是狐狸,好好儿修行,早晚成精。”
陆休心里的伤感立时消散,爆出一阵大笑。
“没正形。”蒋云初边往外走边道,“赶紧给我们娶个师娘,姓何的小姑娘看上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