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上说的,是我们另一场由生至死的一些值得一提的事。
“甚至现在也一样。”
蒋云初听着话锋不对,忙要出言打岔,却被她先一步阻止:
“让我说。你也已经明白,何必藏在心里?说出来又能怎样?”
“……”蒋云初险些无言以对,“说来听听。”
贺颜反握住他的手,带到自己膝上的位置,继续道:
“如果皇上不是病成了现在这样,如果你没有掌控他身边的一切,那么——
“秦昊冒充阿洛哥哥的事过去了,但用我做文章,恐怕仍有九分胜算。
“去找爹爹,对自己亲手促成的事,爹爹没办法有理有据地辩驳;找我,我的位置,让我没多少选择。
“所以,手札上才有爹爹首肯我嫁给梁王的事,才有我刺杀梁王的事。
“就算在如今,我都怕皇上忽然痊愈,或是有人逆转你促成的局势。我不用再嫁给谁,却未必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为难你,拖累你。”
蒋云初柔声接话:“你只是害怕了。这些想太多,我也会怕。”
他会怕?贺颜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且是由衷的,与有荣焉的——只有他蒋云初鞭长莫及的事,没有他会怕的事。
手札上悲剧的开端,始于他为了蒋家离京办差。他不在,才出了那么多事。
知道他是故意打岔,她就没接话,摩挲着他的手,继续说自己点点滴滴的,真真切切的想法:
“不是我钻牛角尖,本就是极可能发生的。人们不都常说,事有万一么?
“这一次,还遇到手札上那种意外的话……我都没和你道别的话,该怎么办?”
蒋云初展臂将她带入怀里,笑笑的问:“贺颜,你能闭嘴么?”
“不能。”
他托起她的脸,对上她哀哀的眼神,语凝。对视片刻,他改了主意,“说下去,想说什么就说。”
贺颜依偎着他,双手握住他一只手,“这些年,你和先生把我护的太好了,我大概经不起什么事。过了这一阵,我要找个长久的事由,好好儿历练,不再做你的软肋。”
“嗯。”蒋云初用下巴蹭了蹭她面颊,“顺便看顾着我们的亲人,帮他们防患于未然。”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贺颜仰脸看他,“想的是不错,但我可以么?”
“当然。”蒋云初道,“等阿洛身份恢复,便不能再兼顾十二楼的事,但你可以。人手、各路消息,都归你管,只是要适应一段时间,会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