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程君止先绷不住,“有什么你就说。”
“哎呀,急死我了,那我可真问了啊?”乔一又给他掖了掖被子。
程君止闭上眼轻轻点头示意他问。
“你跟学长”乔一咽了咽空气,继续问,“在一起啦?”
“没有。”
乔一睁大了眼睛,“那你这身上?”
搞成这样都没在一起啊,乔一觉得自己作为男同的尊严在这一刻受到侮辱,一向温和的程君止比他更野。
“不是许知意。”
“我知道不是,那你们这等下,什么?不是许知意?不是学长,那你被捡尸啦?”乔一一激动声音就会自然而然地变尖。
程君止难受地闭了眼睛,“小声点,吵得头疼。”
乔一立马低下来,小声道:“到底怎么了?”
正巧万向野带饭回来,边推门边问:“乔儿,人醒了没?许知意在楼下。”
“醒了醒了,但是不适合去见他。”
“怎么了?”
乔一只能解释不是许知意,其他的他也才听个半截。
“帮我回绝他吧,就说我病了。”
“行。”万向野又出去帮他回话。
“宋离他,是我的初恋”
南方的冬天也就过年冷几天,元旦还不是冷的时候,那个下午307紧闭几天的门窗,开了个缝,暖晃晃的从窗户洒进来,正好打在桌子附近,形成一个梯形光斑,偶尔晃眼。
那是程君止四年来第一次主动提起宋离。
万向野进进出出好几次,听个断断续续都猜出了个大概。
“这就是你不接受学长的理由?”乔一抓重点一向可以的。
“”
“不是,”程君止否认,把脸又往被子里埋了埋,自顾自地,“我忘记他了,我早就忘记他了。”
说完转了个身,背对着乔一。
乔一了然,没再追问,“那你再躺几分钟起来吃饭。”
程君止没答话。
这几天像一场梦一样,先是那么巧合的在工作场所遇上,又是重新加好友,被人送回家,然后纠缠接吻上床脱轨的事情一件不落。
从宋离家离开的时候那么信誓旦旦,那么无所谓,离开之后竟还是难过的想哭。
他忘记什么了?是那着实难忘的初恋和高三的一年?还是一个人复读过程中连林泽之都不说的那些?到底忘记什么了?
他又把自己往被子里塞,试图挡住心里不自控的情绪外化出来的那些眼泪。
最后,他败下阵来,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什么都没忘。
十七八岁的感情太过炽烈,那些爱恨清晰得像一只一直在被灌气的气球,多爱一点就满一点,多恨一点就再满一点,他也曾跟大部分人一样,喜欢上一个人,付出了全部爱情,以为这就是一生。
直到这只气球承受不住轰然爆炸,所有的碎屑散落一地,才明白自己投入的又何止是几年。
元旦假期后来几乎在床上度过,元旦一结束,期末临近。
但由于大四生今年后半学期在实习,也谈不上期末考试,就是实习单位和学校打分罢了,倒也没什么压力。
南大寒假假期决定在10号左右,同时在放假之前,司法部发了公告,法考成绩出来,程君止不出意料地通过了。
“我就说你肯定能过,我们307唯一的神!”乔一过来揽住他,“放假之前我们去聚个餐?”
何齐和万向野附和。307别的爱好广泛,但很难重合,平时都是打游戏的,旅行的,搞摄影的,游离在帅哥之间的,各玩各的,唯一一个共同爱好就是——有点b钱都想拿去吃了。
四人几乎以每周至少一次的高频率出去聚餐,刚来的时候,程君止忙着打工攒钱,拒绝了很多次,几人也大致明白了他的难处,稍微熟稔之后,乔一以何齐富二代为由,主动请客,什么今天生日,明天过节的,明里暗里照顾了他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