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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杨氏点头道：&ldo;开口就要二十贯，我哪来这许多钱借她。&rdo;

林依道：&ldo;她倒没与我说借几多，不过我才抓了猪仔，养了鹅，一文钱也拿不出来。&rdo;

流霞听她们提起这话题，便将方氏偷着卖粮一事讲了，道：&ldo;是不是二夫人到处没能借到钱，这才急着要卖粮？&rdo;

杨氏奇道：&ldo;她哪里需要急着用钱？&rdo;

田氏插话道：&ldo;大少爷与二少爷就要进京赶考了，莫不是在与他们筹备路费？&rdo;

杨氏想了想，摇头道：&ldo;大郎的路费，想必他媳妇愿意出，二郎……&rdo;她状似不经意，朝林依看了一眼，方道：&ldo;我这里还有几个私房，若二郎路费欠缺，少不得资助他几个。&rdo;

林依犹豫再三，还是没讲出方大头一事，免得与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杨氏她们都不知这事儿，于是讨论来讨论去，也没猜出方氏为何急需要钱。

待得林依告辞回房，发现李舒房里的一个小丫头，已在她房门口侯着了，见她回来，忙道：&ldo;三娘子，我们大少夫人请你去说话儿。&rdo;

林依点头，一面随她走，一面问道：&ldo;大少夫人有事？怎不去大夫人房里寻我？&rdo;

那小丫头只笑笑，不答话，林依便明了，定是有甚么别个听不得的事要拿来问她。果然，她一进李舒屋里，就有小丫头在外把房门关上了，抬眼一看，里面除了李舒，就只有一个甄婶，连锦书都不见人。

李舒请她坐下，没有客套，直入了正题，问道：&ldo;听说二夫人四处找人借钱，三娘子可晓得此事？&rdo;

林依道：&ldo;是找我提了借钱的事，不过我哪有闲钱来借她，真是对不住，至于有没有向其他人借，我就不晓得了。&rdo;

李舒又问：&ldo;那三娘子可晓得二夫人为何要借钱？&rdo;

这问题，方才杨氏房里刚议论过，并没得出结论，林依道：&ldo;我住在旧屋，与二夫人难得打一回照面，哪会晓得她为何要借钱。&rdo;

李舒面露失望，吐出一个&ldo;哦&rdo;字，拖了长长的尾音。

林依瞧她是真不知道的样子，不禁奇道：&ldo;二夫人就住在隔壁，大少夫人想要晓得详情，自去问询便是，或唤任婶来问，不也便宜？&rdo;

李舒朝窗外一指：&ldo;你来时没见着任婶？&rdo;

林依道：&ldo;天黑，不曾留意，任婶怎地了？&rdo;

李舒道：&ldo;二夫人方才发了脾气，任婶在外跪着呢，哪个敢近前。&rdo;

任婶一肚子坏水的人，她罚跪，林依只有高兴的，她努力忍住笑意，问道：&ldo;任婶做了甚么惹二夫人生气了？&rdo;

李舒摇头道：&ldo;正是不知呢。&rdo;

她又问了林依几个问题，但林依始终存有三分戒心，凡是她或青苗私下打听到的事，一律称不知。李舒从她嘴里没问出甚么来，只得命甄婶上汤送客。甄婶送走林依，回转道：&ldo;大少夫人心急了，要想知道是不是那事儿，明日使人去方大头家走一遭便是。&rdo;

李舒道：&ldo;去年办的事，过完年还没出结果，我能不急？&rdo;说完又后悔：&ldo;不该将那丫头卖掉，方大头只她一人见过，今儿家里来了一生人，也不知是不是他。&rdo;

甄婶问道：&ldo;大少夫人既是想知道，方才为何不问问林三娘？&rdo;

李舒话语里带了气，道：&ldo;那是个男人哩，我当面问林三娘，叫她怎么想？&rdo;

甄婶考虑得不周全，自知失言，忙道：&ldo;那我去打听。&rdo;

李舒缓缓摇头，道：&ldo;罢了，你还没瞧出来，林三娘嘴严着呢，也怪我平素没好生与她打交道。&rdo;

甄婶道：&ldo;大少夫人与她，将来是妯娌，二夫人又是这样的为人，你与她交好，比讨好二夫人，只怕还强些。&rdo;

依着李舒的性子，恨不得每个人都道她好，于是点头，上床歇了。张伯临这几日都在张仲微房里挑灯夜读，不曾归房，李舒独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正犹豫要不要使人去唤他，突然就听见甄婶在外敲门，进来道：&ldo;大少夫人，我趁二夫人房里熄了灯，偷偷去问过任婶，那小产的……&rdo;

李舒听得&ldo;小产&rdo;二字，惊喜打断她的话，问道：&ldo;如玉小产了？&rdo;

甄婶有几分慌乱，道：&ldo;小产的不是如玉，是银姐。&rdo;

原来银姐照着那小丫头的吩咐，偷偷煎了&ldo;安胎药&rdo;，端去与如玉，如玉却十分警醒，非要她先喝一口，银姐并不知自己也有了孕，便大胆喝了两口，不料还没等到如玉也喝，她身下就流出血水来，一个多月的孩儿，便这样掉了。

世上竟有这样阴差阳错的事？李舒愣了好一会儿，方道：&ldo;那今日家里来的生人，乃是方大头？&rdo;

甄婶点头道：&ldo;正是他，银姐是个狡诈的，反诬陷如玉，称那安胎药是她煎的，因如玉是二夫人的人，方大头就找上门讨赔偿来了。&rdo;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方氏四处借钱，李舒想了一时，问道：&ldo;那任婶为何罚跪？是银姐将她供了出来？&rdo;

甄婶止不住地笑：&ldo;银姐已将&lso;安胎药&rso;的事推到如玉身上去了，还供任婶作甚么。任婶罚跪的缘由，大少夫人决计猜不出来，她是因为不肯借钱与二夫人，才叫二夫人动了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