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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张梁端着老爷架子，教训方氏道：&ldo;往后不得肆意行事，凡事须得先问过我。&rdo;

方氏才回来，哪敢讲个不字，忙欠身应了。

张梁走后，方氏才朝椅子上坐了，大有劫后余生之感。李舒待她倒如从前一样恭敬，服侍她吃过茶，又主动将家中账本奉还。

方氏虽感激李舒，但该做的一点不含糊，客套话都不讲一句，就把账本接了过来。但她只翻了几页，眉头就皱了起来，问道：&ldo;怎么只这一点子钱？&rdo;

张家如今只有六十亩地，本来就不富裕，加之她在方大头那里亏了二十贯，可不就只有这点钱。李舒应道：&ldo;两位少爷带走了盘缠，账上的钱就去了大半，加上这两个月的各项日用开销，的确所剩不多。&rdo;

方氏嘀咕道：&ldo;还不是因为你房里的下人多……&rdo;

甄婶听不下去，插话道：&ldo;二夫人临走时，大少夫人房里的下人，就是她自贴嫁妆钱养活的，并不曾花公帐上一文钱。&rdo;

方氏恨不得叫李舒将整个张家都养了，但她才得了李舒恩惠，这话不好意思讲出口，便坐在那里长吁短叹：&ldo;账上无钱，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这可怎生是好。&rdo;

李舒在方氏那里，连一句好话都听不见，才不愿意替她养家，便只出主意道：&ldo;二老爷想与林三娘合伙养鹅呢，听说二夫人是与她合过伙的，不如还是照旧？&rdo;

方氏来了精神，忙将账本又翻了几页，见养鹅那项的收益是二十四贯，除去一贯钱的本钱及所借的占城稻，还有二十贯出头。她惊喜道：&ldo;养鹅竟这样赚钱。&rdo;

李舒巴不得方氏自己能赚钱，好不眼热她的嫁妆，忙怂恿她去寻林依，商谈再次合作的事情。

方氏合了账本，欢欢喜喜到得林依房里，见她正在悠闲剪纸顽，不禁奇道：&ldo;三娘子没去田里照看？&rdo;

林依才听说她回来，没想到这样快就见着，答道：&ldo;那几个佃农都是做熟了的，不消我时刻盯着。&rdo;

方氏朝桌边坐下，取了剪纸来瞧，称赞几声手巧，道明来意：&ldo;我还与三娘子合伙养鹅呀？&rdo;

林依早料到她迟早要来，取出一张写好的契纸，道：&ldo;我还是让一成利与二夫人，本钱一人一半。&rdo;

方氏对此分法自然是满意的，就接过契纸来瞧，见那上头写着她需出本钱二十贯，立时愣了：&ldo;怎么这样多？&rdo;

林依解释道：&ldo;我瞧养鹅有赚头，新添了七亩苜蓿地，鹅养多了，院子里歇不下，就还在那近前搭建了两间鹅舍，这二十贯里头，含有买地的钱，与盖鹅舍的费用。&rdo;

方氏不满道：&ldo;买地的钱怎么也要我出？&rdo;

青苗暗地里白了她一眼，道：&ldo;二夫人，既是合伙，怎能只叫我们三娘子出地？先前那三亩苜蓿，就没算你的钱，这回有十亩，可不能再让我们三娘子一人出了。&rdo;

方氏讲不出反驳的理由，又拿不出十七贯钱，犹豫道：&ldo;要不从分红里扣？&rdo;

青苗扑哧笑出来：&ldo;二夫人，哪有这个理。&rdo;

&ldo;怎么不行。&rdo;方氏着起急来。

林依早就想好了对付她的办法，忙道：&ldo;二夫人若暂时拿不出钱，何不先少合伙几亩地？&rdo;

方氏见有解决之道，便问：&ldo;怎么说？&rdo;

林依道：&ldo;还同先前一样，合伙养五十只，如何？&rdo;

方氏愿意，却又疑惑：&ldo;那你剩下的几亩地怎办？&rdo;

林依笑道：&ldo;少不得我自己一人承担了。&rdo;

方氏暗自惊讶，没想到两个月未见，林依财大气粗起来，竟有能耐独自承担那许多的成本。她签过五十只鹅的契约，回去与李舒感叹：&ldo;没想到林三娘也有发财的一日。&rdo;

李舒不以为意，道：&ldo;二夫人言重，她不就多养了几只鹅，发甚么财。&rdo;

方氏嫌起她没眼光，与她算账，林依十亩苜蓿地，养了五百只鹅，至少能赚三百多贯。

李舒犹道：&ldo;三百贯也算不得多。&rdo;

方氏恨道：&ldo;鹅不比猪，出栏快着呢，两个多月就能赚一笔。&rdo;

年收入没过万贯，还是入不了李舒的眼，不过她懒得再与方氏辩驳，便道：&ldo;既是赚钱，二夫人与她合伙，也能挣不少。&rdo;

方氏遗憾道：&ldo;可惜我本钱不够，只与她合养了五十只。&rdo;

李舒问道：&ldo;若全部合养，二夫人须出本钱几多？&rdo;

方氏见她有借本钱之意，大喜，忙道：&ldo;不多，十七贯。&rdo;

李舒就要答应下来，甄婶却在后面扯她衣裳，她只好住了嘴，另将些不咸不淡的话来讲。方氏失望，无精打采应了几句，挥手叫她下去。

李舒回房，问甄婶道：&ldo;十七贯值甚么，把给她讨个欢喜又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