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一不想。
江岸还是听到了,手下动作不停,带着热风,指腹穿过软趴趴的潮湿发丝,呼呼呼了他一耳朵,低低“嗯”了下。
“委屈你了。”
白散耳朵动了动,这话有些熟悉,但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也完全不能遏止他的不满。
他挣了挣,下一秒后脖颈就被温热指腹拿捏住,陌生的触感一路直冲头顶,瞬间定住身体。
江岸发出一个短促而磁性的韵母音,尾音上挑。
本就在发烧中,白散的脑袋被揉得晕晕乎乎,晃来晃去,声音倦倦小小的,带着若有若无的哭腔,“它真的好吵哦,我不要吹头发……”
“大人都吹头发。”
白散垂着脑袋,鼻音浓得化不开,仿佛掉进小奶锅里,“我才不是什么大人……”
“所以小朋友要听大人的话。”
吹风机一直调在最低档,洗发乳的味道被热浪蒸出,空气里融汇暖乎乎的淡淡愈创木气息,合着桔黄色灯光和一抬臂一落手间的微明淡影。
白散默不作声,吸了吸鼻子,肩膀颤两下,满脑袋都是呼呼声。
呼呼,又呼呼。
灯光照亮他眼中的星星点点,江岸拿着吹风机手一顿,漫不经心道:“上次在医院里的小动物软糖,好像还有一盒,在健身室。”
!!!
突然白散仰起脸,眨了眨星星眼,睫毛湿漉漉的,脑袋顶一绺半湿润半蓬松的头发摇了摇。
他脸颊一鼓一鼓地嚼着葡萄味小乌龟,手心里还一左一右攥着小猴子大狮子,被哄好了又开始小声嘀咕。
“如果有不喜欢吹头发的比赛,我一定写十万字报告申请去参加,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吹风机这么讨人厌的怪东西,要是知道是谁发明出来的,我做梦都诅咒他掉头发,变成一只大兔子……”
江岸扯唇角,调高一档风速,细细轻轻的发丝瞬间绕了上来,仿佛陷进一团柔软云朵。
他一边说“委屈你了,委屈你了”,一边铁打不动地吹着白散的头发,快到忍受不了,哭出来的时候就停下,喂两颗小软糖,哄好了继续。
使用吹风机的人比吹风机本身更可恶,白散含着荔枝味小羊驼,抱紧自己委委屈屈地想,耳边的“呼呼”声如同魔鬼的召唤。
十分钟后,他团成一团蹲坐在沙发上,顶着一头蓬松的软发,望着躺在手心里的四个小软糖包装袋的尸体,舌尖仅留的甜味渐渐散去,他面朝沙发靠背,裹着小毛毯,陷入自闭。
如果能再吹一会儿头发就好了……
——等等,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不是最讨厌吹头发的么,白散震惊。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