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就不过去打扰他了。“咱们先转转吧,等那孩子走了,咱们再进去。”她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初霁那孩子问问卦,就不去和裴不明打声招呼了。卫父以她的意见为主,自然没有反驳:“那去那边看看锦鲤,缘若寺的锦鲤养的还不错。”裴不明顺利求出一只签文,拿着签文去问小沙弥所说的那位无悔师兄。这位僧人瞧着很年轻,但是能出来给人解签文,想来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施主所求为何?”无悔瞧见眼前这支签,不由得愣怔了一会儿,才问自己面前的这位施主要问些什么。“问问断桃花的法子。”裴不明也不知这缘若寺是否真的有法子能断掉那些桃花,只是按照自家心上人所言来问问罢了。若是有,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施主是有福之人,施主不必断桃花,顺其自然便好,尽管……”无悔边瞧着裴不明的面相说着不由得一顿。“你还是去问住持求道平安符靠谱些,你这桃花断与不断全在你手,只要施主有心,这不是问题。”裴不明对此早有了计较,那些人的爱慕与追捧从来都不是他所求的,如无悔所言对外人他只要有心那些人都不是问题。辣手摧花的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为什么要劝他去求平安符?“吾言尽于此。”无悔已经不打算继续开口了,他只能说到这。这位施主的桃花,已经转变成了桃花煞,并且已经转移到了他夫人身上。看面相,他往后位极人臣大权在握又有功德护身,他夫人应当也是个有福之人。想来,应当能化险为夷吧。裴不明走出去,仔细回想着方才无悔说的话,原本没把这人的话放在心上的裴不明还是往大殿中央去了。大殿里才是求平安康健的地方,求平安符自然也是在这儿。裴不明之前听人说过,这缘若寺每日都会有几张住持写好的平安符可以求,而兑换的条件是要抄三本经文。而且,一个字都不能出错,所以很多人都是做好了准备才来求的平安符。裴不明今日来这一趟没想在这多浪费时间,但是为求心安多此一举也无妨。“今日还有平安符吗?”裴不明先问了一句。大殿此时没什么人,僧人在旁边站着念经文,见有香客来了,念完最后一段经文才回道:“还有最后一张了。”“施主今日带了抄录好的经文来了吗?”僧人还以为他是早有准备,但是见他迟迟不动有些疑惑。“我就在这抄录吧,找间安静的禅房给我便好。”僧人很想劝说他,这一时半会可能抄录不完。“无妨,我会抄录完的。”住持已经出去了,这一时半会是不能回来,这平安符怕是今日过后可就没有了。可遇不可求,费些时间罢了,不打紧。僧人看了看外边,眼下已经没什么人了,今日就最后那么一张平安符了,既然他有信心能抄录完便先给他吧。抄录完少说也是深夜了,这位施主怕是要留在寺内过夜了。“这是需要抄录的经文,施主务必认真抄录。”僧人带着裴不明找了间僻静的禅房,随后把手上的经文交给他,屋里笔墨纸砚都有。裴不明把装有平安符的福袋收好,这才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经文,抄书这种事他最在行了。不过……这经文他倒是有些眼熟,上辈子有人说他杀气重特意叫人给他送了几本经文,这其中有一本便是超度生灵的经文。不过,他也就随意翻了翻,没怎么认真看。眼下要抄录一遍,怕是想忘记都难。卫娘子拿到签文进去解签的时候没带着自家夫君一起,单独解签。“施主这支签似乎是问桃花和姻缘吧?”卫娘子面露笑意:“我是替我儿子问问,看看他的良缘什么时候到。”这孩子一直跟着他父亲在外边闯荡,也没瞧见他对谁动心,江南那些姑娘他也不大喜欢。到了京城也没什么改变,要他去相看他说铺面还有不少事就先算了。他妹妹都定下来了,若是有合适中意的姑娘直接带回来就是了,她对儿媳妇也不挑,主要还是孩子喜欢就好。“那还得看看他的生辰八字。”既然是一个人进来的显然本人并没有来,所以还得要一份生辰八字才能继续看。卫娘子记得很清楚直接便把卫初霁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之前问舒舒婚事的时候,合八字的时候她也是直接就说出来了。“贵公子已经有意中人了,施主不必忧心,只要顺其自然便好。”他瞧着这人感情还蛮顺利的,尽管可能有些小波折,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那是要很久吗?”卫娘子之前一直担心舒儿找不着一个好的归宿,也就没怎么操心过初霁这孩子,但是问夫君在外边怎么样。他也说不大清楚。“时间上可能有些长,也就年的光景,施主真的不必着急。”这好姻缘嘛,来得晚些也无妨。闻言卫娘子提着的心便放下了,缘若寺说的都很准,之前她来问舒儿的婚事,主持还叫她不要着急来着。没多久,裴不明就来了。初霁这孩子的姻缘若是来得晚些,也无妨只要他喜欢都不是问题。“我明白了,多谢大师。”心中有了计较的卫娘子与僧人道了谢便出去,高兴地揽住自家夫君准备回府去了。“不纠结了?”卫父见她开怀了笑着问道。最近忙着舒儿的婚事,她也没少为了初霁那孩子的婚事发愁,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原本舒儿若是真找不到合适的人家,他们便养着她一辈子好了,家里家大业大养个姑娘还不简单?初霁那孩子早就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做事也很有分寸,他若想娶妻早就娶了。眼下迟迟未动,要么不是不想,要么是心里早有打算。孩儿们的婚事,他一直都不着急,他觉得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放心了,咱们回去问问舒儿,是不是与裴不明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断桃花的法子?”卫娘子在他身侧念叨着,显然是在为裴不明这个女婿抱不平,卫父倒是觉得舒儿这样挺好的,免得婚后被欺负。“你还好意思笑,还不是你们父子把她惯坏了,这种事情哪里有解决的法子?”卫娘子瞪了身旁的人有些不满道。卫父依旧笑着:“桃花这种事来缘若寺自是无用的了,这东西总归是要看人。从前我身边百花围绕的时候,不也只有你一个吗?”裴不明自小就在江南,有夫子的教导又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若他有心想要身边美女环绕也不是难事。江南多少待字闺中的姑娘都央求自家长辈去书院提亲,随后又尽数被挡了回来,如此种种都能看出来他不是个随便的人。“日久见人心,在京城我可听说了不少事,章家那位上门的丞相私底下对章娘子并不好……”卫父笑意更浓了:“你这更是杞人忧天了,舒儿可不像那位章娘子一样好欺负。”真要闹腾起来,裴不明不可能是舒儿的对手,更何况裴不明也不是章丞相那种人。他家舒儿聪明着呢,哪儿是那个不听劝的章娘子能比的?“你就放心吧,且不说舒儿,就是裴不明那么为舒儿着想,便与章丞相不同。”想当初章娘子与家中长辈闹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章丞相当时可半点都没为章娘子考虑过,不论是从名声还是夹在中间叫她陷入两难的境况,都是他所不齿的行为。“是是是你最有理了,但也不能叫舒儿总是欺负他不是?往后几十余年呢,她们总要和和美美过日子不是?”她担心舒儿不懂夫妻相处的道理,总不能叫她一直这么对裴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