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晴有恃无恐的说道:
“爹,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二弟可是您的亲儿子,您真的就不心疼?爹,您要不心疼儿子们,娘还心疼呢,您看看娘都哭成什么样子了。”
许夫人想反驳,张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下她只担心她这块心尖儿肉能不能快些好起来,看着他遭罪的模样,简直比她自己受苦还要折磨人。
“娘……”气若幽丝的音调从床间浮出。
“娘在,娘在。”
许夫人紧张的望着许言儒,抓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许言儒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似被掏空般无助。
他只觉得自己每一寸肌肤都是灼热,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
眼下他只记得自己脑子像发热了般跳下水去,之后大脑中的意识便被汹涌而来的河水淹没。
他记得他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好像总是会打到他的脸上,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他失措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朝水中跳去,只知道他在被人托起的那一刻,有着些许熟悉,他被托上了岸,在看到齐欢儿安然无恙的站在身旁发抖的那一刻。
他竟然忘记了水中那死亡逼近的危险。
娶了这女人,他绝对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从梅园回到许府途中发生的事情,许言儒已经全然不记得了,那一路颠簸,他只觉得自己的脑中逐渐变得昏沉,身子觉得愈加的发冷,脑中却烫的快要生出火来。
这下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脑子发热,不可一世了。
迷糊之间回到了许家,许言儒只觉得那些下人慌乱的在帮自己换下湿冷的衣物,端了炭盆在身边烘了头发,混乱的思绪终于可以得要安歇。
可没过多久却又感觉耳中传来阵阵抽泣声,还有几声尖锐的音调。
他撑着意识,终于听出了究竟,似乎用了全部的气力才挤出一句。
“不是欢儿的错……”
许老爷派去的下人终于带着大夫回来,大夫已是上了年级,光从房门走到床畔边就花了些时间,他提着个箱子捋了捋胡须朝床塌上的许言儒瞧了一眼。
“许少爷怎么又病着了,这前段时间不是才染了风寒,我千叮咛万嘱咐要让他好生休养着,今日怎么又跑到那梅园中去,还落了水。”
来许府的路上,老大夫已经听下人说了些经过。
许老爷将许夫人扶了起来,给大夫腾出了些位置,许夫人起身间下意识的朝欢儿瞧了两眼,欢儿便有点自责的低下了头去。
老大夫沿着床畔坐下,慢条斯理的将许言儒的袖口撩开了些,闭着眼号了下脉,又轻抚上他的额头,全程一言不发。
末了又轻叹了一声便伸手朝着他的箱子探去。
还是候在一旁的许夫人耐不住性子轻声问了句:
“大夫,怎么样?”
“落了水还吹了风,染了风寒,比上回严重多了。”
老大夫简言意赅的概括,开了个方子又嘱咐了些服用的方子便出门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