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裴言渊冷着脸探出身形,望向她的目光疏离冷淡。
他孤傲地弯腰下车,远远与她保持距离,一言不发地相对而立。
林知雀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困惑且诧异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抚着心口顺气。
这家伙什么态度?再次拎她就算了,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甚至,还用防狼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被占了便宜。
拜托,她才是受到侵犯之人!
哪怕他是无心之失,也及时打住狂野放浪的念头,起码应该有个解释吧?
否则,她真要怀疑这人是居心叵测了。
林知雀不悦地叉着腰,正想着如何质问这家伙,却见他若无其事地从身旁经过,淡淡道:
“到了,还不进去?”
闻言,她抬头看了看布料铺子,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正事儿。
这回求他帮忙出来,是要买布料给侯爷做荷包,以此期盼婚约有所转机。
来路几经波折,她身心俱疲,都快分不清主次了。
与讨厌鬼赌气事小,耽误她的人生大事就得不偿失了!
林知雀轻哼一声,顾不上再与这家伙纠缠,揣着钱袋跑进去。
*
另一边,裴言渊沿着人迹较少的街道前行,暗中四下观察,终于看到张嬷嬷的身影。
她蹲在不远处的墙根底下,与马车相距甚远,生怕打扰似的。
。。。。。。确实是哪凉快去哪里了。
“公子,这么快?”
张嬷嬷看着地面发愣,蓦然见他过来,眨巴着苍老双目,含糊不清地说出这句话。
十分平常,又别有深意。
“嬷嬷,她与我素不相识,刚才故意倒在我身上。”
裴言渊话头一顿,头疼地扶额,不明白她到底误会了什么。
如此显著的事实,嬷嬷历经风浪,怎可能看不出来?
他刚恢复平和的心绪又掀起波澜,沉声道:
“下回不要。。。。。。”
“不必多言。”
嬷嬷颇为理解地颔首,欣慰又关切地看着裴言渊,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
她踌躇良久,似是有话难以启齿,到底红着老脸,轻咳道:
“下回不要在马车内,被外人看见不好,不要一味地图新鲜。
还有,女孩子家娇贵,你记得轻点,仔细弄疼了人家姑娘。。。。。。”
裴言渊听到笑话般欲言又止,俊美冰冷的面容如同裂开的冰面,荒谬地勾起唇角,却不知从何处矫正如此离谱的论调。
看来这半年,嬷嬷是老糊涂了。
幸而嬷嬷是他的至亲之人,不然,他在这种事上极其忌讳,不会给嘴碎之人开口的机会。
“。。。。。。我还是去铺子走走吧。”
他无可奈何地出声,转身朝着反方向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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