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绒还没来得及分辨这股松口气究竟源自何处,他的手机已经又响起来。
这一次不是黔冰,是更恐怖的消息方。
班里的学习委员紧急下达通知,说是由于原本安排在明天的考试试卷出现泄漏,所以只好把高数提前。
纪绒的复习完全是卡着考试顺序来的,他高数还有半本没看呢。
纪绒也想不了别的了,先奔回家掏出了高数。
等不会的部分差不多看完一遍,天早就完全黑了。
纪绒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
一些因为没开网而滞后的消息也一个个的蹦出来。
班级群里因为换科目这件事叫苦连天。
学习委员因为怕大家没收到,又连着通知了两遍。
一些无关紧要的订阅号在给纪绒发广告。
黔冰大概是下车后说:“帅还是帅的,怪不得能骗到人。”
纪绒心情复杂,没回她这一句,退出来,下一秒,又收到一条新的。
信息是赵泽成发来的,他说:“晚安。”
纪绒是很懒的那种人,但是他还是在回家以后,把墙上赵泽成的画报摘了下来。
这时候半关的窗户倒映屋内的灯光,映出纪绒的小半张脸和那面纯色的墙面。
纪绒从来喜欢把窗户开成这样复习,从前也没觉得那面墙空着怎么样,现在却不由觉得它有些许空荡。
可能一些地方一旦挂了点什么,看惯了,就再也空不得了。
纪绒站起来,于事无补地把窗帘拉上了。
不过他一扭头照样还是看得见那面墙。
他想起来赵泽成今天说话的语气,很轻,很远,叫自己名字的时候搞得要宣布什么世界宣言,结果也不过提了个回他微信这样卑微的要求。
要答应吗?
纪绒躺到在床面上,他抱着玩偶滚来滚去,头发也滚乱了。
大概滚了一刻钟,纪绒从枕头里探出头来。
他飞快地抓过手机,迅速打了晚安两个字,按下发送。
然后纪绒仿佛觉得手机烫手一样,把它反扣到桌面上,不再看了。
有了第一次,纪绒便突破了心理屏障。
他与赵泽成聊天逐渐变得平衡起来。因为赵泽成也并没有得寸进尺,每天发送的内容都是一些稀疏平常而易于回复的语句。
整个考试周,纪绒也没有再遇到赵泽成。
学校里的人烟越来越少。不少科目靠前的同学已经拉着行李箱去搭校门口的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