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细碎的声响,与白天也亮着的日光灯,无一不在制作一种陌生感。
宋菀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再度看了看‐‐信息是早上刚起床的时候收到的,她一点不感到意外,甚至觉得它比预料之中来得迟了些。
唐蹇谦:差不多闹够了,晚上回芙蓉路吃饭。
手指摁在屏幕上,顿了又顿,最后往左一划将其删除。
没等多久,检查室门口传来护士叫号的声音:&ldo;下一位。&rdo;
宋菀看了一眼,冲着从门口出来的叶嘉树很淡地笑了笑。
叶嘉树走过来,&ldo;我以为出来就见不到你了。&rdo;
&ldo;什么?&rdo;
&ldo;没什么,走吧。&rdo;
&ldo;去哪儿?&rdo;
&ldo;你想不想出去散心?&rdo;
宋菀毫不犹豫,&ldo;不想。&rdo;
叶嘉树低头看她,&ldo;怕唐蹇谦?&rdo;
宋菀蹙了蹙眉,抬眼反盯住他,&ldo;你在撺掇什么?&rdo;
叶嘉树愣了一瞬,自嘲一笑,&ldo;你倒看得起我。&rdo;
似是觉得这话题继续聊下去便是自取其辱,叶嘉树收回目光,径直往外走。
白t恤里肩胛骨轮廓若隐若现,这样看去才发现他真的年轻,尚有一种偏于少年感的特质。在他迈出大门的一瞬间,光影恰如其分地切作明暗两半。年轻男人越发变成一个混沌而暧昧的概念。
宋菀站起身,捏在手中的手机落进包里,&ldo;咚&rdo;的一声。
她追上去,&ldo;去哪儿?&rdo;
脚步一顿,叶嘉树回过头来。他笑起来,眼底像风拂过青色的麦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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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沿着古镇民居的屋顶切下,在水泥地上投下参差不一的阴影,人在阴影里行走,衣袖当风,叶嘉树点了一支烟,淡青色烟雾四散开去。
西南的古镇,距离南城五六百公里,还是一片尚未开发的净土。
他们刚在一家餐馆吃过饭,店里的服务员说着土话,普通话都不大听得懂,交流起来连比带划。
这八年来宋菀基本都待在南城,即便出门也都是唐蹇谦安排好的,欧洲与美洲的繁华之地,过去便是购物,几趟下来索然无味。于是心生惫懒,反正都是打发时间,不若就待在自己家里,省得舟车劳顿。
宋菀问叶嘉树要了一支烟,也抽起来。她已经入乡随俗换上了当地风格的棉麻长裙,藏青底碎花,底色极深,衬得人皮肤白得发亮,让人想到初春阳光下的雪,要融化了一样。
&ldo;想下乡去玩吗?&rdo;
&ldo;这还不算下乡?&rdo;
叶嘉树笑说:&ldo;我有两个朋友,在镇辖的民族乡,他们这两天过节,有歌舞晚会。&rdo;
&ldo;你在这儿都有朋友?&rdo;
&ldo;以前搞摇滚的时候认识的,他们做民族音乐,以前也在南城打拼。&rdo;
&ldo;好啊,那去看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