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在那三个混蛋口中听到的老大,并不是那群土匪里真正的老大,而是管束宋宪那群人所在营区的一个小老大。
镇里那群土匪霸占了他们的地方后,后续又抓了好几批苦力回来补充人力,他们将这些人分成九个营区管理,每个营区最多二百人,但因为有死伤存在,从来没有满员过,大部分都是一百出头,到一百五十人左右。
宋宪所在的营区是第三营,现在大概有一百二十多人,那三个混蛋口中说的老大,就是管理他们三营的负责人。
那是个山南人,个子瘦小精悍,为人处事也非常狠辣,可以说能当上营区负责人的,都不是良善之辈。
土匪没来的时候,宋宪他们这群人的日子过得也很苦,但他们都是一路扶持着走过来的,又有老村长那些原住民的无私接纳,如此一来,他们这一群人,虽然会有些矛盾,但整体来说,气氛还算是比较和谐的。
他们相互帮助,寻找生路,没有植物后,就自己想办法建温室,养菌类蔬菜,到处找没有被污染的土壤搞室内培育。
想办法制作一些杂粮饱腹的混合食品来节省粮食,用最基础的净水装置净水,虽然效果不大好,但大家最终也挺过来了。
只要天气可以出行,他们就会组队出去,在外面寻找一切需要的资源,想尽办法,在这个寒冬,让大家都活下去。
如果这群土匪不出现,虽然他们的人剩下还不足五百人,但他们依然很有信心,只要冬天过去,他们就撑过来了。
很多老人都没有坚持到最后,老村长也在最寒冷的时候去世了,大家又重新选出了一个决策人,这位决策人是位退伍老兵,为人很是正直有责任感,他们都称呼他路大哥。
“路大哥带着大家抵抗土匪,在最开始的时候,杀了对方十多人,后面对方又调了大部队过来,手里还都拿着火器。这群人一进镇子就开始放枪,无所顾忌的杀人,对方要求交出路大哥,和其他动手反抗杀了他们兄弟的人,否则就要杀光镇子所有的人,然后放火烧镇,连汽油他们都准备好了。”
说到这里,宋宪的语气越发沉重,陷入了短暂的沉黙,一种默然无声的悲伤从他身上蔓延开来,李珂静静的坐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能默默无言。
宋宪重拾好有些暗哑的声音,才再次开口:“路大哥不想大家白白死去,土匪手里的枪炮,对我们这些只能拿着铁具菜刀做武器的人来说,简直是碾压级的存在,我们的反抗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
路大哥独自走了出去,想要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罪名,他们把路大哥吊在镇子中央,一刀一刀的给他放血,天气太冷了,伤口很容易冻住,不流血了,他们就再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我们的人气愤不过,想冲出去把人救下来,结果刚走出队伍,就被乱枪打死,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人的性命。
到最后,我们也不知道路大哥到底是被冻死的,还是流血而死的,而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他们一共死了十三个人,要求我们再供出十二个人,否则他们就要杀一百二十人泄愤。
最后我们队伍里又自愿走出了十二人,他们有老人,有病人,也有身体很好的人,他们全都被那些人当着我们的面处刑杀死,用来威慑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宋宪的这段话几度硬咽,显然这样痛苦的回忆,让他的情绪有些承受不住,他其实很后悔,那个时候的他,为什么要慢人一步,没有成为那十三个成员之一。
李珂仍是没有说什么,其实,如果避难所没有建立起来的话,这种事情可能在灾难刚开始没有多久就会发生,而且会越来越恶劣。
地上的火堆已经灭了,晚上也没有多少凉意,而现在,他们两人也适应了这夜色,不再需要那微热的火光。
宋宪悄悄的擦了擦眼角,等心情平复了一些后再次继续:“然后我们这些剩下的人就被他们分成了三个小组,他们收缴了我们所有的物资,也霸占了我们辛苦创建下来的一切成果。
这些人简直无恶不做,他们心情不好了,就欺负我们,心情好了,也要把我们拉出来调笑,如果我们不顺从,就会被他们换着花样毒打,胆敢有人反抗的话,就会被以最残忍的刑法示众,他们就像在驯服畜生一样驯服我们。
有一次他们把我拉出来,要让我表演节目供他们开心,我不知道表演什么,有人就起哄让我唱个情歌,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随口唱了个山南区的情歌。
不知道怎么的就引起了那个段老二的注意,他把我叫到跟前,竟然说我很像他弟弟,可是我身高一米八五,他身高才一米六八,我怎么可能像他弟弟?
而且后来我听到一直跟着他的手下,私底下说过,这个段老二只有一个大哥,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根本就没有什么弟弟,段老二就是我们三营的土匪老大,是一个极狠毒不要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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