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一轻轻一声叹息道:“李华梅元帅,何以至此?”
说真的,宁道一大人到现在都无法接受,某个盟友的突然翻脸。
李华梅道:“在芈州的时候,你们炸死我们几万人,怎么不说何以至此?”
宁道一道:“你们去抢我们的东海行省,去抢我们的芈州,去抢我们的鲜血领域,还不允许我们反击吗?难道就应该拱手相让吗?作为曾经的盟友,你们直接翻脸,扣押我们的战舰,并且卖给天空书城,而且和天空书城来偷袭我们,攻击我们,你们还有道理了吗?”
李华梅元帅冷冷道:“在这里你跟我谈道理吗?你跟一个海盗谈道理?还想要和我们谈感情吗?赢缺天真,你也跟着一样天真吗?”
宁道一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好,不谈道理,也不谈感情,我们之谈利益。”
宁道一大人几乎沙哑了,道:“天空书城圣后,还有你们的玉罗刹女王,甚至西方教廷都不约而同,想要把我们推出来打第一战,想要让我们送死。西方教廷是想要通过打这一战,彻底震慑整个东方世界,熄灭斗争的心思。天空书城和玉罗刹女王,都是为了坐山观虎斗。”
“行,可以的。谁让我们是出头的椽子呢?谁让我的主君有道德底线,有人格底线呢。没有人愿意站出来真正对抗西方教廷的百万大军,全部推我们出来送死,没有问题的,我们是傻子,我们的愿意的。”
“但是,你们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看着我们去送死吗?”
“距离我们和西方教廷的大决战已经越来越近了,你们就不能不要再出幺蛾子,然后静静地看着我们螳臂当车和西方教廷决一死战呢?”
“为何还要来招惹我们?为何呢?”
李华梅元帅道:“当然是因为利益,你们从黑暗领域运出来的物资太吸引人了,太宝贵了,我们想要,所以只能出手抢!”
接着,李华梅道:“或者说更极端一些,你们马上就要完了,整个天下所有势力,都要推着你们去死,所以你们的最后价值也不多了。”
动了,现在不劫掠,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难道等赢缺彻底灭亡了再劫掠吗?
宁道一再也没有说话了,他朝着边上的鸠摩冈和宁飘离道:“不知道为何,我此时有一种特别的心境。”
鸠摩冈道:“毁灭掉全世界,这个世界没有无辜的人,除了我们之外,所有人全部都该死。”
宁飘离道:“我忽然想到,二十年前的赢柱公爵。他作为执剑人,明明掌握着强大的黑暗力量,却从来都不用,而且不许别人用,因为担心黑暗力量涌向人间。结果他自己死以非命,家族全灭。而他守护封印的黑暗力量,开始在全世界泛滥。而且越是黑暗的人,越是宣扬自己的光明伟正。所以我想到知道,他临死之前有没有后悔过。”
此时,希尤顿公爵也飞了过来。
宁道一缓缓道:“希尤顿公爵,因为距离得太远了,所以西方教廷的百万大军还没有赶来东夷帝国,你前来夹击我们的舰队,是你自己的舰队吗?”
希尤顿公爵道:“还有一部分是东夷帝国泷钦皇帝的舰队。”
宁道一缓缓道:“那你又是何必?别和我说,你是为了西方教廷的利益。”
希尤顿公爵道:“当然是因为利益。”
宁道一道:“什么利益?”
希尤顿公爵道:“你们运送出来的物资,全部归玉罗刹女王。而你们的一半舰队要归我,因为上一次天兆火山喷发,引发了地震海啸,摧毁了的很大一部分舰队,是属于我的。接下来世界面临剧变,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积攒最多的力量,这样才能在未来分割到最大的蛋糕。”
宁道一说:“那您的信誉呢?您的承诺呢?在西方世界,贵族是需要讲究信誉的吧,一旦毁约,是不是会寸步难行。”
希尤顿公爵道:“对,所以我非常敬佩赢缺亲王,在最关键时刻,也依旧履行承诺。但是在我这里还有一个潜规则,对于将死之人,是不必信守承诺的。你们的主君赢缺,还有他所率领的势力,就是将死之人,未来再也不可能大交道,所以就需要利益最大化,对你们也就不必讲什么信誉了。”
在所有人看来,赢缺和他的势力都是将死之人了。
以后也就不用打什么交道了,所以可以尽情讹诈,尽情劫掠,不必讲任何情面,任何契约了。
宁道一朝着东边海面上望去。
希尤顿公爵和东夷帝国泷钦皇帝的舰队正浩浩荡荡而来,此时已经经过了京都海域,从往生黑暗领域的边上海域航行了过去。
宁道一缓缓道:“主君说过,人类是非常非常健忘的,但我也没有想过,会健忘到这个地步。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时间吧,就忘记了?这连伤疤都还没有完全愈合?就已经忘记痛了?”
这话一出,希尤顿公爵和李华梅脸色微微一变。
宁道一苦笑道:“当时主君和我说起的时候,我觉得不大可能吧。不到一个月前,厉阳郡主率领两万人退走,把芈州让了出来,把鲜血领域交了出来,然后鲜血领域爆炸,将天空书城和罗刹女王国的十几万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引发的海啸还直接给你们的舰队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两年前,主君引爆了天兆火山,引发的地震和海啸,摧毁了西方教廷远征军的大部分舰队,甚至我们还缴获了四艘旗舰。”
“两场教训,一个是十九个月前,一个是不到一个月前,现在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