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没头没脑。成为家人,对她来说原来这么难吗?
“好啊。”萧景润轻笑一声,“既然你说的话不作数了,那朕说过的同样也不作数。朕不想听你提要求了,朕不想再好好地捧着你了。”
世界上本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既然她无情,那么他无义也在情理之中。
他煞是痛快地看着她落泪。
她的下巴都被他攥红了,但她不会喊疼,如同她非要出宫一样,看着是副美人脸,性子却犟得很。
萧景润摩挲着那颗泪痣,声音低得像耳语,“宁真,朕平日里对你还是太过宽和了。宽和到你肆意妄为,忘了这个天下是谁说了算。建议你老实点,不然你心心念念的庆云庵可能会遭殃。”
他的指腹略显粗粝,宁真不由往后退着去避让,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牢牢按住。
听了这话,她才停下挣扎,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不敢置信,脱口而出:“不要伤害我的师父师姐。”
“伤不伤害,还得看你乖不乖。”萧景润眉间冷然,看向她的目光竟有些阴鸷。
宁真忍不住瑟缩,觉得这样的他陌生极了。
在醉霄楼里,无论是酒务官还是平春侯似乎都怕极了他。那会儿宁真还想,他平时对她还挺温和的。
眼下看来,这温和竟都是伪装的。
其实马车早就到了宫门口,但萧景润和宁真没有动身,一干侍从便在外头候着。
忽地车帘拂开,萧景润攥着宁真的胳膊,将她推了出来。
踉跄之间,宁真险些从小步梯上跌落,多亏孙玄良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站稳。
“孙玄良。”
萧景润的声音冷淡,扫过的眼风和这黑夜里的凉风一样彻骨。
孙玄良愣了一瞬,那一只手便像被针刺了般,倏地收了回去。
宁真的披风落在车内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萧景润却当做没看见,抬脚往里走,也没吩咐谁将宁真送回去,更没提找顶软轿给她坐。
这儿是平城门,离绮华宫还远着呢。
以前陛下可是要让他亲自送昭妃娘娘回宫的,孙玄良纳闷地想着,然而眼见天子上了肩舆,他也不作细想了,赶快跟了上去。
驾马车的侍卫从车厢里取出披风,却不敢轻易上前。
还是王樟接过来,递给了宁真。他温声道:“娘娘,臣送您回宫。”
方才他站得近,隐隐约约能听到车厢内两人的交谈声,但是没想到陛下竟动了怒气。
宁真开口时声音很轻,但难掩鼻音,“多谢殿帅的美意,我自己回去便好。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怕是会怪罪于您。”
王樟默了默,没有多问,只说:“殿前司本就宿卫宫禁,无妨的。更深露重,娘娘请披上披风吧。”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