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让她把孩子从这不大不小的空隙里塞进来,这孩子确实很小,勉勉强强从那里进来了,她的动作也轻柔得很,静下来就能听见孩子的鼾声。我接过孩子后,试试看拆其他的木板,但都没有法子,连忙说:&ldo;这个木板太结实了,你快点到其他地方躲起来,这孩子我们暂时替你保管。&rdo;
那个女人点点头,看她满足的微笑,我有些不安,她在临走时说,这个孩子的名字叫&ldo;陆之烨&rdo;。
我搂着怀里的男孩,静静地看着,他的睫毛安分地静止着,脸是小孩子特有的胖嘟嘟的触感,皮肤很白皙,都接近于白种人了,嘴唇也是稚嫩的粉红色,他沉沉地睡着,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不得不说,他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十五年,不,可能十年之后,就会长成一个让不少花痴垂涎的帅哥。我轻轻地念叨着:&ldo;陆之烨……&rdo;
怀里的孩子皱皱眉,然后还是安稳地睡了。
我抱着他,回到王玦的身边。王玦看着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ldo;一会儿,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要出去,乖乖地呆在这儿。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把这个孩子扔出去吧。&rdo;
我正准备问他为什么,外面又是惨叫连连。不过和之前的不一样,从细微处,似乎可以听到,之前是纯粹的害怕,而这时候,是拼命。我抬起手,发现满手都是血,我再看看这个孩子,难怪他脸色这么苍白。我紧紧搂着他,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不得不说,现在我对他有点心疼。
&ldo;又是那群人渣么?&rdo;我想要说话,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王玦想要坐正一点,无意识地用右手撑地,马上就吃痛地跌坐回原来的位置,才笑笑,换了只手:&ldo;大概是的,但是,听着,我现在受伤了,而你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这个孩子更不可能,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忍,但愿有其他幸存者能够来解脱那个女人,又或者是……她来自杀。&rdo;
我想要争辩什么,但我确实没有什么话来否认他,只好低下头,像一朵蔫了的花。王玦又叹气了,用两只手捂住了我的耳朵。左边,还是他体温的热,右边,是衬衣的湿冷。我只能自我麻醉,我现在什么都听不到,这个世界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只需要抱住陆之烨,只需要好好保护他就好。
是的,现在的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也许是过了很久,我已经疲倦地睡过去了。直到怀里面有很大的骚动,我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睁开眼,就是陆之烨空洞的大眼睛,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是个盲童。
我还没有说话,陆之烨已经开了口:&ldo;你们是谁?&rdo;
我看了看王玦,努力平静地笑起来:&ldo;为什么是&lso;你们&rso;呢?而且,为什么你知道我们不是你妈妈呢?&rdo;
陆之烨似乎是很不屑地吸吸鼻子:&ldo;你们身上没有妈妈的味道,而且,妈妈从来没有这么抱得我难受。&rdo;
我听了连忙松开他一点,他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摸索着,快到窗边了,我拉住他,把他拉回我面前:&ldo;小心一点儿,那里有玻璃渣,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很容易被划破的哦!&rdo;
&ldo;我才不怕呢,&rdo;陆之烨虽然这么说着,还是默默地离原来的方向远了一点儿,&ldo;所以了,你们到底是谁?&rdo;
我拍拍他的头:&ldo;在自我介绍之前,要不要先吃点东西?&rdo;
陆之烨一把拿下我的手:&ldo;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会节食的。首先,你们是谁?其次,这是哪儿?最后,我妈妈在哪儿?&rdo;
我愣了一下,决定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王玦,王玦指了指自己,满脸的疑问,在我郑重地点头之后,他才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他咳嗽了两声,小家伙的面朝方向很快锁定了王玦,王玦说:&ldo;你还真是人小鬼大,好吧,让我来回答。首先呢,我叫王玦,而她叫谷雨歆,我们这儿有两个活人,另外有十一具在我们来前就已经饿死了的尸体。&rdo;
陆之烨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我还是感觉到他往我这儿靠了靠。我终于笑起来,当然没有发出声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王玦点点头,似乎有点满意这个效果:&ldo;其次,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一座还没建好的房子里,这个房间除了朝外的窗子,其余的都被厚木板给封死了。&rdo;
&ldo;那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rdo;
这个小孩还真是不简单,马上就听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王玦马上说:&ldo;很好,你揪出了我话中的纰漏,是的,为了帮我固定已经骨折的手,这个大姐姐费尽力气拽下了一块木板,你是从那块木板的缝隙里塞进来的。&rdo;
陆之烨点点头,很满意这个答案。
王玦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了:&ldo;最后,我们也不知道你妈妈去哪儿了,她把你托付给我们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rdo;
陆之烨马上回嘴:&ldo;不可能!妈妈不可能把我一个人丢下来的!除非……妈妈是不是出事了?你不要瞒着我,我全部都知道的。&rdo;
我和王玦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我睡着了,我的梦中还是出现了那个女人,她很美丽,她在我面前转着圈,然后把陆之烨的手放进了我的手里,就露出那种满意的笑容,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转眼间,我和陆之烨已经站在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下面聚集着丧尸,我甚至在里面看见了那群人,以及那个美艳的妇人。